關虎哼唧了一聲，“誰來了？誰來了我也不能說，打死也不說。”
“是師傅，師傅來了！”
“師傅，哪個師傅？！”
“我們還有幾個師傅？”關熊用力地在關虎屁股上踢了一腳，“你快起來看看，真的是師傅！”
關虎激淩一下坐起身來，睜開眼睛看著站在門外的王幟，“師傅，真的是你？！”衝過來一把抓住王幟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跳了起來，“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真的，哥，是真的，是師傅來了！”
關熊臉上也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
王幟看了看兩個人，“你們怎麼來黃花城了？”
“師傅，我們想救袁將軍。”關虎話一出口眼眶就紅了。
“袁崇煥不是在京城嗎？跑黃花城來幹什麼？”
“有人在京城營救，我們在黃花城接應，可是沒想京城那邊出了事，我們來的人全部被朝廷的人給殺了。”
“這事我都聽說了。那現在你們怎麼辦？”
關虎看了關熊一眼，關熊忙說，“我們在等徐大俠，聽說師傅救走了他，他現在在哪裏？”
“他去京城找馬澤高了。”王幟看著關熊關虎，五年不見，他們黑了瘦了。
關熊看了王幟一眼，“師傅怎麼來黃花城了？”
“來找個人。”
“找人？什麼人？”
“娘年輕時的一個小姐妹。”
“找到了嗎？”
王幟笑了笑，“因為徐大俠的事耽誤了。”
“奶奶身體還好嗎？”
“娘年前過世了。”
“奶奶過世了？”關熊關虎嚇了一跳，“師傅，這怎麼回事啊？”
“生老病死是常事，娘年歲大了，王全義也走了。”
“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們還想著等有出息了回去孝敬奶奶！”關熊關虎低下了頭。
“昨天晚上多仁澤偷襲黃花城，胡文毅抓了兩個俘虜，他們招供是來營救袁崇煥的，你們跟他們認識嗎？”
關虎一撇嘴，“怎麼可能？！我們找的又不是他！”
王幟看著關虎，“那你們找的誰？”
關虎愣了一下，忙朝關熊看過來。關熊忙說：“這都是馬澤高安排的！他讓我們來黃花城了，可能是在這邊找了人。”
“年前把你們救走的黑衣人？”
關熊搖了搖頭，“我們沒有見過黑衣人。在一個黑咕隆冬的地方呆了十幾天，然後又不知道怎麼回事，深更半夜地被人丟在了大街上，最後又被胡文毅抓住了。”
“你們明知道有危險為什麼還要去四海客棧。”
“沒辦法，不去那裏就等不到馬澤高派來的聯絡人。”
王幟看著關熊關虎，他們已經不是六年前從戚家武館裏走出去的關熊關虎了，在滴水不漏的回答過程中，他知道他們根本不會跟自己說實話，這讓王幟有些悲哀。
瘋老頭蜷縮在牆角做夢還在囈語，王幟仔細地回想著剛才跟關熊關虎說過的每一句話，怔怔地坐在地上好半天也沒回過神來，他從來沒有想過，隻是幾年的時間，他和關熊關虎之間已經變得如此陌生而疏離。窗外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牢房，照在王幟倦怠的臉上，他似睡非睡地迷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