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燈光照在牢房的過道上，獄卒已經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嚕。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王幟看著走到跟前的毛德誌，“毛大人這次京城之行看來有收獲。”
毛德誌點點頭，“秦良玉將軍在金殿上為袁崇煥據理力爭，事情有了一線轉機，皇上命我徹查袁崇煥通敵的證據。”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關熊關虎他們暫時收押在黃花城，你和徐忠的事也等袁祟煥的事有了定奪再做處理。”
“多謝毛大人！”王幟看著毛德誌，“毛大人不會是因為我王幟而出麵救袁祟煥吧？”
毛德誌搖了搖頭，“我雖然跟袁祟煥沒有交往過，但對這個人的稟性還有些了解。如果他確實投敵叛國了，那也得有真憑實據，不然何以讓關寧軍和天下百姓心服口服？”
“難得毛大人如此深明大義，王幟佩服。”
“不過我有一事相求，不知王掌門能否答應？”
“毛大人請說。”
“清明節皇上來皇陵祭祖，順便也想黃花城走一趟，我想讓你見見皇上。”
王幟訝異：“為什麼？王幟乃一介草民，合適嗎？”
“當今皇上對將軍的一些事情有自己的看法，王掌門何不借此機會，讓皇上重新認隻戚家軍的人？這起碼是個機會。”
“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聯係。”
“等等吧，既然你來了，我想他們會跟你聯係的。”
“您認為是戚家軍的人讓我來的黃花城？”
毛德誌搖了搖頭，突然笑了一下，“其實到現在我也不明白那個圖章是幹什麼用的。當時拿那個假的送去蓬萊，希望王全義能從老夫人那裏得到真相，後來王全義來信說，老夫人從來沒有提起過圖章的事。”
王幟看著毛德誌，“毛大人是問我嗎？據我所知，那個圖章跟戚家軍沒有關係，但對母親很重要，它是娘和將軍的定情信物，所以毛大人送去的蓬萊娘一眼就認出了是假的。”
“就這麼簡單？”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這麼看來是將軍知道老夫人的牌氣稟性，擔心自己過世後老夫人會做出對戚家後人不利的事，特意讓大安用圖章來牽製她。但有一點我想不通，如果大安誇大了圖章的作用，這個圖章對王掌門很重要嗎？”
“我懷疑我們所有的人，包括皇上都成了別人手中的棋子。”
“怎麼回事？”
“皇上生性多疑，當時我把這事舉報出來，難免他不會安排除了錦衣衛的人之外的人來參與這件事。”
“所以錦衣衛的人一進賭館就遭突然襲擊。”
“那個案子追查了一陣之後，隨著胡大安的死就沒有下文了，”毛德誌盯著王幟的臉看了好一陣，“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按理說袁崇煥的事跟你來黃花城沒有任何關係，但這事確實巧合得有點奇怪。”
“毛大人懷疑約我來黃花城和主謀營救袁崇煥的是同一個人？”
毛德誌看著他，點了點頭。
王幟心裏咯噔一跳，“徐大俠去京城找馬澤高了，應該很快會有確切的消息回來。”
“什麼時候去的？“”前天晚上，他到指揮所來找我，隨後就去了京城，隻有馬澤高知道真正的主謀是誰。”
“那馬澤高就太危險了！”
王幟一驚，“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懷疑這事從頭至尾就是一個陰謀，救袁崇煥隻是幌子，黃花城才是他真正的目標！”
“這……”王幟看著毛德誌，“怎麼會？！”
毛德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不讓王幟再往下說，“徐忠去京城的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必須趕緊找到他，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