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開春的天氣,氣候依然十分寒冷,卻是藍天如洗,太陽高照。緊走慢趕,經過十來天時間的奔波,王幟和珍珠已經到了京城地界。
王幟和珍珠牽著馬走進路邊的客棧,小夥計迎上前來,把馬拴進後院。
“爹,我問過了,咱們用不了三天時間就可以到京城了。”第一次出遠門,珍珠十分開心,看到什麼都是新奇的好玩。
“咱們還要繞道去平安鎮一趟。”
“平安鎮在哪,去幹嘛?”
王幟看了看天色,“大春應該在那裏等我們好幾天了。”
“大春哥在平安鎮?”珍珠興奮地跳了起來,“那咱們上元節前能趕到黃花城嗎?”
“你別這裏停停那裏看看,磨磨蹭蹭的,我們很快就到了。”
“爹以前來過京城嗎?”
王幟搖了搖頭,遙望著遠方的山巒,眼睛裏突然有些許的迷惘。
太陽落下又升起,天剛蒙蒙亮,王幟向店家打聽好了通往平安鎮的方向,朝鎮上趕來。
平安鎮位於京城的東南方向,一條小河繞鎮而去,風景秀麗,交通十分便利。小鎮兩邊店鋪林立,行人商賈,小販叫賣,遊樂雜耍,很是熱鬧。剛過晌午時分,他們已經來到了鎮上,走進鎮頭的客棧,要了兩間客房。
“爹,大春哥怎麼知道我們來了?”珍珠把包裹放進房間,“要不我們先出去轉轉?”
“你自己去吧,別走得太遠了。”
“知道。”珍珠走出客棧朝大街上走來,在鎮中心的十字路口處,一座氣派典雅的院子十分搶眼,上麵寫著四個大字:“四海茶樓”。
茶樓裏人來客往,很是熱鬧。
茶樓上有個高聳的涼亭,從涼亭四麵的窗戶上可以360度打量平安鎮的全景。黃雲峰此時正站在茶樓上朝大街上張望,黃雲峰在平安鎮上有個響當當的名字,叫任之重。
小夥計走過來,“老爺,王掌門已經到客棧了。”
黃雲峰轉身朝樓下走來,站在門前的台階上往街道上看了一眼,珍珠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棱著,黃雲峰尾隨而來。
王幟剛想在床上躺一會,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他從窗戶上往外看了一眼,起身拉開門,“大春!”
“師傅!”大春嘴裏嚷著叫著撲了上來,“您終於來了!哎喲,想死我了。”
“你消息倒是夠靈通的。”
“我天天在鎮上這幾個客棧周圍轉悠,估摸著您這兩天應該到了。”
“是不是沒錢吃飯了?”王幟斜著眼看他。
“還有呢,銀子我都沒怎麼動。” 大春跟著王幟走進屋來。
王幟站在屋子中間,臉一沉。
大春心裏一慌,“師傅。”
“誰給你出的主意?”
“什麼主意,師傅?”
“還學會跟師傅玩起心眼來了,就你那點心思還沒這個本事!”
“什麼?”大春莫明其妙地看著王幟,“師傅,我又做錯什麼了?”
“你明知道我不會讓你來京城,所以故意去縣衙牢房裏放走了那兩個犯人,逼我帶你出來是不是?!”
“師傅,”大春臉一紅,“不是不是,雖然我想跟師傅來京城,但也不會用這樣卑鄙的手段,是因為前陣子在大牢的時候,我答應了要救他們出來的,小山說過年的時候牢頭們沒看得那麼緊,所以我就去了。”
“小山跟你一起去的?”
“對啊,我一個人哪是縣衙那些捕快的對手,幸虧有小山幫忙。”
“小山?!看來你們一個一個的都不是省油的燈。”
“師傅,以前是奶奶管著你,現在奶奶走了,咱們學一身功夫不能老死在王家村啊。”大春看了王幟一眼,“這樣也配不上戚家武館的名號,想當年戚家軍多威風啊,我們都希望跟著師傅能幹出一番大事業,要不等在黃花城辦完事,師傅帶著我們去投奔闖王吧。”
王幟看著大春,“你們要投奔誰我管不著,把自己的命保住就行,要是在外麵實在混不下去了,還可以回戚家武館來,有師傅在就有你們一口飯吃。”
“師傅!”
“師傅不會阻攔你們去奔前程,你要是真覺得自己可以了,就放心大膽的走出去。”也許是王家的富貴和母親的遭遇,讓王幟早早的認識以功名利祿不過是人生的一場夢幻,他對這些東西完全沒有興趣,隻想守著王家和戚家武館過平平淡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