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我搖搖頭,問他,“我還有多少時間?”
華雲錚的手一顫,不再說話。
“雲錚,這沒什麼好瞞的,身體是我的我自己清楚,我隻是要一個具體的時間來做些事情而已。”停一停,我說:“我已經看不見了。”
☆、【102折】華裳,相⑦
我微微蹙眉:“卞玲瓏,你不要左一個姐姐右一個妹妹的,現在的你,年紀早夠當我姑姑了,你有話就說,不必浪費自己的時間。”
卞玲瓏噎了一噎,嗤聲道:“你也知道自己怪在哪裏了?一個容貌幾十年一層不變非妖即魔,難怪有那麼多男人甘心為你連命都不要了!”
我揚揚嘴角:“這我一直都知道,不用你再提醒。至於你說,那麼多男人願意為我連命也不要了,這就有些所言非實了,我連自己的掌控不了,還怎麼去掌控別人?”
“看你樣子,好像什麼都不知道,是你裝得太好,還是我沒看出來?”
“我知道什麼何必要裝不知道?”
“子修他為什麼會死,你可知道?”
難道子修的死還有隱情不可?我壓下心中的一絲困惑,說:“他戰死在宛城。”
卞玲瓏似乎抖了一抖,“戰死?哈,他就是這麼跟你說的?那他有沒有跟你說子修是怎麼戰死的?為何而戰死?!”
我看不見卞玲瓏的神情,但一個人的情感流露是不會騙人的,子修的死的確另有隱情!
“你想說什麼?”
“我想讓你知道一些實情而已,否則那個人將你保護的太好,你這一生就太快活了!”
嗬,我快活?我彎了彎嘴角,我若是快活我就不會在這裏了。
“你應該知道,若不是因為你,子修到現在應該還好好地活著。可為何死的那個人,偏偏不是你?”卞玲瓏說,“他隻告訴你,子修是戰死沙場,卻沒有跟你說子修是為誰而流幹了血……哈哈,也是,多麼難以啟齒的事啊,父子二人竟然喜歡上同一個女人……哈哈……你說,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啊?”
我渾身一僵,“你說什麼?!”
“怎麼,你吃驚了?你應該高興才對,有那麼優秀的一個人為你丟了性命,你應該感到驕傲啊,為什麼要做出一副要哭的表情?你做給誰看?誰要看?!”
我的腦子亂哄哄的有什麼東西在炸開,隻是無意識地重複著:“不會的……子修他不會……”
“他不會,那誰會?他為此連命都丟了而你卻什麼都不知道!當初宛城一戰勝負早有定局,而你偏偏做了張繡的護身符,大軍圍在城外三天三夜都不敢攻城,直到聽說你出事了,他連軍令也不顧單槍匹馬就過去了。你是救了回來,可他呢?他是在用自己的命換你的命!”
我趕緊嘴巴有點幹,張了張嘴,又說不出話來。
曹孟德不是說宛城一役並不費一兵一卒拿下來的,至於小韋和子修,他們是在功成身退之後半途折回去才……
史上張繡是投誠之後又叛變才導致曹孟德折將賠子的,而事實,真如卞玲瓏說的那樣?
不可能,曆史誰能篡改呢!
“卞玲瓏,你如今已經是堂堂的曹夫人了,說話還是希望你分寸些好。”
“你以為我願意的當這個夫人嗎?我隻想,死後能和子修葬在同一個地方……若不是你,我會變成這樣嗎?陳嵐嬗,我要是過得不好,我會想盡一千種一萬種辦法來讓你過得更不好!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你欠子修的,我會慢慢一筆一筆討回來的!”
“這個恐怕你已經如願了,我本來過的一點都不好,現在,我恐怕晚上連覺也睡不著了。”突如其來的的疲憊感在侵蝕著我,這世間的事,怎麼能一筆一筆算清呢?怎麼算,又從哪裏開始算?
我欠子修的,子修欠卞玲瓏的,卞玲瓏欠曹孟德而曹孟德欠我的,早就已經算不清了。
空氣裏偶爾傳來幾聲卞玲瓏的低泣,我從榻上坐起來,抵不過頭上一陣眩暈,又躺了回去。
“其實你應該慶幸,至少你還能有眼淚哭出來,而我早就枯竭了。玲瓏,看在我幼年識你的份上,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