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別說,就她現在這樣興許還救了她一命呢,你沒聽見剛剛那邊幾位?那聲音我在外麵聽著都覺得生不如死,還有倆沒等完事呢,就趕在那幾位爺興頭上斷了氣,弄得一身晦氣。”

“就她這樣,我看也活不了多久,掂量著沒多少肉,血倒是一直流個不停。”

“那也不是咱該管的事兒啊,上頭還沒驗過自然是不能放的,後麵還有新來的呢,總不能叫她這樣子呆在那兒影響那幾位爺的興致。”

我的頭又隱隱作痛起來,終於不再被拖著走了,而是一聲開鎖之後,我被扔進了另一間牢房。

落地時本能地護著肚子,卻抵不過胃裏的一陣惡心,喉嚨裏有東西嘔出來時,嘴巴裏滿是血腥味。餘光裏,地上有一灘猩紅。

血?!

心中閃過一念讓無邊的恐懼漫天蓋地而來。而我此時卻一點也動不了,那兩獄卒落好鎖之後離去許久,我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隻覺得眼眶裏不斷有眼淚跳出,我的手甚至都能感受到另一個生命在跳動的聲音,可是我竟這樣無力。

好好的,怎麼會嘔血了呢?

也許這不過是死亡的前兆,可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在這樣一個陰冷潮濕的地方,帶著一個未完成的心願死。

然而我又能做什麼呢?

我現在連自己翻個身都那樣難。

還有,剛剛那兩人說的,那些出了牢房又不知去哪裏的女子,那些隱晦的話語的間,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而我這個樣子,在他們眼裏竟還是最好的……

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鬼地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很長,又好像很短。我似乎昏睡了過去,但並不安穩,連個噩夢都奉欠。

眼睛裏有些幹涸酸澀,地上的濕冷讓我本能地蜷縮起來,但依舊好不到哪裏去,除了冷還是冷!

我試著爬起來,不讓肚子朝著潮濕的地麵,努力了半天也隻讓自己翻了個身。

望著空洞洞的頂子,聽著自己的心跳,甚至可以聽見身體裏的血液緩而有節奏地流動著,心裏忽然空出一隅安寧來。

我無聲微笑起來,生命這樣好,果真還是讓人難以舍棄呢,所以,我們才更要堅強地生存下去!

獄卒送飯過來的時候,我才發現這裏原來不僅隻有我一個,因為他們送來了兩份白飯和兩個冷饅頭。

許久,陰暗的角落裏有輕微的動靜,是鏗鏘的鐵索。

一個頭發蓬亂衣衫襤褸的單薄身影從陰影裏慢慢走出,端了離自己最近的那一份又慢慢地挪回暗影裏,腳上拴著一根腕粗的黑鐵鏈子,隨著走動而窸窣有聲。

我看著那影子旁若無人地坐回自己的角落,靜謐之中隻聽見細微的咀嚼聲。

無論是從身形還是聲音,這無疑是個女子!

而他們……竟然如此對待一個弱女子!

我驚訝地往那角落看去,地牢上方有一個巴掌大的通風孔,此時雖透著一束微弱的光線,卻正好避開了那個角落,所以隻能看見陰暗的角落裏有個更黑一些的影子。

許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那埋頭咀嚼食物的影子動作一滯,頭微微抬起,我有感覺到她的視線,卻看不清她的臉。

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好扯了扯嘴角,“呃,你……你好,我是新來的。”

她依舊沒說話,低下頭去繼續嚼食起來,動作卻不如先前那般流暢,而是有些牽強。

其實剛剛她的視線觸及到我時,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不過看她沒搭理我就排除了故人這一可能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