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還是退?指揮使料到前後必定有層層伏兵,進退兩難間,他下令:“攻上去!”
“坡上人馬不多,攻上去!”
的確,坡上人馬不多,比起前後層層伏兵,這是最好的選擇。不過,登州衛占著地利,萊州衛冒著箭雨攻上去豈是那麼容易。
上山坡本就耗費力氣,又不時被強弩羽箭來個透心穿。
第一波往上衝的人幾乎全部慘死,萊州衛戰意全無,不再往上衝,而是縮在巨石或者樹木後麵,有的甚至趴在死人底下躲箭雨。
指揮使隻能轉攻為守:“盾牌防守。”
過了不久,盾牌防護網形成了,山上羽箭也就停了,指揮使再度下令:“前後都有伏兵,攻山是唯一的生路。”
萊州衛被逼到絕境,求生的意誌迫使他們舍生忘死地往上衝。
結果才過半山腰,羽箭又不要錢似地往外射。
清晰可見的死亡威脅戰敗了可能的死亡威脅,萊州衛再度敗退。
指揮使發現末尾的時候,羽箭稀了不少,說:“他們箭已經不多了,攻山!”
是的,這次來的不是箭,是火器:梨花槍、火銃、鳥槍……火力碾壓如同降維打擊,萊州衛根本衝不上去。
與此同時,鄭安已經帶人從前麵殺出來——眼見萊州衛不進不退,非要往上攻,山頭的精兵恐怕有危險,他也改變了作戰計劃,帶著騎兵衝進萊州衛先鋒隊伍,揮刀就砍。
五百騎兵早已蓄勢半天,突然衝鋒,如箭初射,銳不可當。萊州衛受傷最輕的先鋒部隊瞬間死傷無數。
果如萊州衛指揮使所料,後麵也有伏兵,鍾誠見鄭安殺出來,也帶人馬衝出來,他帶的是步兵,人數隻有700人,對陣數倍於自己的敵軍,還是有點兒困難的。
好在他首先衝擊的是戰鬥力不強的輜重隊伍,輜重隊伍是被強征來的農戶,紛紛下跪投降。
有的還大喊:“將軍饒命,我們是被逼來的。”
押運糧草的萊州兵要砍殺投降者,被鍾誠一刀劈成兩半。
鍾誠欣喜地大喊:“不殺役夫農戶。投降不殺。”
一時間,山間此起彼伏的都是這句話。
鄭安身先士卒,衝進萊州衛深處,突然高喊:“高士超戰死。”
後麵的騎兵跟著喊:“高士超戰死了。”
萊州衛聽到這,徹底沒了士氣,一群群的下跪投降。
萊州衛指揮使高士超痛恨:“本將活著呢,鄭安小兒,拿命來。”
鄭安調轉馬頭就走,高士超緊追,突然,鄭安回馬擲出一枚匕首,匕首刺中高士超馬腹,高士超的馬受驚嘶鳴,前蹄懸空起立,高士超須得緊緊勒住韁繩才能保證不掉下去。
鄭安不給他機會,狠狠一刀砍在他右腿上,高士超失了右腿,摔下馬去,被自己的馬踏得鼻口噴血,又被鄭安補了一刀,割下了頭顱。
鄭安刀挑起高士超的頭顱,大喊:“高士超頭顱在此,投降不殺。”
“謀逆沒有出路,投降不殺。”
萊州衛徹底沒了戰意,紛紛投降,有擰著不投降的中層將領,也被登州衛殺了。
就這樣,萊州衛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