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明月無奈:“好吧,那我們一起。”
“好,一起。”
兩人各自轉頭,各自一步三回頭,轉頭看到對方也在轉頭,都情不自禁地揮揮手。
林撫遠在馬車裏等得不耐煩,山東戰亂將起,皇帝卻忙著跟皇後你儂我儂,這於國而言,難道是好事嗎?
雖然皇後對他不錯,但是,對不起了,他不能因為小恩小惠而失了大義。
林撫遠牽掛的山東,現在是什麼情況呢?
鄭安奉命到威海衛後,一刻都不停歇,在試探、刺殺、監視中尋求化解鄭家父子危難的方法。
要破解威海衛被登州衛和靈山衛夾擊的困境,就要至少拉攏一個衛所。
靈山衛距離威海衛還算有些距離,對威海衛的威脅不重,而且靈山衛的副指揮使都是靈山衛指揮使的姻親門徒,更加牢不可破。
隻能從登州衛入手破局了。
鄭安帶人化整為零,秘密潛入登州。在酒樓結識了登州衛副指揮使鍾誠,鄭安出手大方,吃酒還是請姑娘唱曲兒,都主動買單,這樣一來二去熟悉起來,稱兄道弟。
一日酒後,鍾誠借著酒勁說:“我看小老弟家境富裕,但是不像文人,也不像商人,難道是習武之人嗎?”
試探。鄭安坦然說:“自然,不光習武,還是武官呢。”
鍾誠沒想到他敢直接承認,愣了。
鄭安說:“算上投靠的各衛所,算上私下拉攏招募的,以及王府藩王府衛兵,那人總共能掌管四萬六千餘人馬。”
鍾誠無謀,一下子就說禿嚕嘴了:“你怎麼知道?”
鄭安微笑:“不光我知道,皇後和重要官員都知道。”
“那人若能攻其不備也就算了,可現在朝廷已經知道了,皇後派人巡山東、直隸、河南、安徽軍務,實則要集結那十幾萬兵馬。”
鍾誠聽得目瞪口呆:“竟然是這樣,那,那——”那不是必敗無疑嗎?
“所以說,兄長,你為什麼要跟著犯這樣殺頭的大罪呢?莫說必敗無疑,就算僥幸贏了,封官加爵的是那人的女婿,你能得到什麼好處嗎?”
鍾誠撓撓頭:“你有所不知,不是我要,是身在登州衛,身不由己。”
“雖說決定謀逆的是他們,可是朝廷追究起來,難道會放過兄長和家族嗎?家裏高堂幼子跟著遭難,忍心嗎?”
鍾誠焦躁起來:“可是,他們非要造反,不聽他們的,不用等皇後處死,他們就能除了我們。該死,怎麼辦!怎麼才能救救我們。老弟,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鄭安說:“皇後說了擒拿賊子的可以獲得封賞,你為什麼不去立功呢?”
鍾誠激動得拍桌子:“對啊!”
鄭安連忙按住他:“小聲,小聲。”
鍾誠說:“把他們弄死,他們就不能把老子弄死了,我這就回去砍了他。”
鄭安說:“他身邊必定戒備森嚴,軍中還有他的親信,若不能一網打盡,隻怕會遭遇反攻。”
“是啊,那老弟說該怎麼做?”
鄭安就把早就想好的計策告訴了他,鍾誠連連讚歎。
出酒樓,看到西邊天出了火燒雲,大半個天空都染紅了,世間萬物都帶了血色。
鄭安對鍾誠不放心,趁機驚歎一聲:“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