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你們能夠改過自新,真正對得起先帝和聖人的器重,對得起民脂民膏的奉養。”
“和談事完畢後,本宮還會來,希望到時候給本宮看到一個軍紀整肅的太原衛。”
徐光皓擲地有聲地說:“請娘娘放心,臣一定為大梁築牢長城,為聖人守好北疆。”
錢明月說:“都起來吧。”
“為國為君盡忠職守的人,哪個沒有青史留名?哪個沒有封妻蔭子?”你們也是為了自己。說什麼為國為君,還是為自己更能激勵官員作為。
錢明月溫聲說:“太原衛將士各個麵容紅潤,身強體壯,這寒風中立著,也不見瑟縮,可見平時夥食不錯,衣物也能得到補給。”
“本宮批評你們,不是說你們做得一無是處,而是本宮希望你們能做的更好,本宮也相信你們有能力做到更好。”
徐光皓說:“臣明白娘娘良苦用心,臣一定不辜負聖人與娘娘重托。”
軍營中的事情不可避免地傳到驛館,傳入藍鈺和尚保鈞耳中。
尚保鈞說:“娘娘不講排場不辭勞苦,又能一針見血地發現隱藏的問題,真是大梁的福氣啊。”
藍鈺不屑地說:“婦人而已,心慈手軟,畏手畏腳,能幹成什麼事!”
尚保鈞不認可他的話:“兄長怎麼能這麼說?若非娘娘堅定地斡旋,藍家哪還有清白,你我哪還有今日。”
“哼,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我知道如果不是她,藍家早就死絕了,可這也不能改變她畏畏縮縮的事情。這樣一個懦弱的婦人還是大梁的福氣,可見大梁有多福薄了!”
尚保鈞嚇得捂住藍鈺的嘴:“兄長,你說什麼呢!這樣說會招禍的!娘娘不是懦弱,實在是朝廷中太多牽扯,身不由己啊。”
京官與地方官的不同,可見一斑。
藍鈺憤慨地說:“說什麼身不由已,一個臨朝稱製的皇後都身不由己,那大梁江山又由得誰?”
尚保鈞說:“兄長這神態這語氣,倒像是吳忠義說的那般。隻怕吳忠義有那樣的證詞不全是他誣陷栽贓吧,兄長你確實說過大逆不道的話吧?”
藍鈺憤懣:“沒有!當年的藍鈺毫無怨言,是今日的藍鈺滿腹怨恨!他們幹得不好,還不許人說了?”
尚保鈞歎息:“兄長,難道你還不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嗎?”
藍鈺瞪著眼說:“是你不知道,榆林衛有多少冤屈!陝西各衛所有多少冤屈!”
“我還指望皇後能給我們一個公道,可是,現在你看看她那作態,指望得上嗎?我們還能指望誰啊!”說到最後,竟然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尚保鈞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這個漢子,從戰敗被俘到被審訊,從被冤枉到兒子慘死都沒有這樣無助地哭過!
“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不知道,我不是在怪皇後,我是指望她啊,我隻能指望她啊!”
次日清晨,眾人一早用過飯,有條不紊地出了驛館,在大小官員的目光下,一路往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