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秦正帶來的卷宗,錢明月心沉到穀底:“又是這樣的招數,莫須有的罪名摘下去個馬瑾,不過是試探朝廷的態度。當日是本宮處理不好,不該和稀泥貶馬瑾去守陵。”
秦正從一個掌管司法的人本職的態度,說:“吳忠義說的話全是漏洞——”
錢明月說:“當初咬死馬瑾孝期飲酒的那人,口供不也全是漏洞?”
“他們不需要證實藍鈺通敵,隻要藍鈺也沒辦法洗清自己通敵的嫌疑,就夠了。”
“玄武門守軍事關京城安危,藍鈺但凡有一絲嫌疑洗不淨,就能牽連到尚保鈞,然後逼聖人將尚保鈞革職,換上他們的人。”
“這不是刑事案件,這是政治鬥爭。”
一直以來,錢明月能壓住徐家,確保小皇帝順利即位,穩坐龍椅,靠得就是自己手裏的禁衛軍。
徐家沒有弑君,沒有大肆殘害忠良,也是忌憚她手裏的禁衛軍,不敢撕破臉。
一旦玄武門的守軍落到徐家人手裏,先帝臨終苦心籌謀的平衡朝局將被打破,徐家得了利刃,誰知道他們會發什麼瘋。
到時候她與聖人豈不是為人魚肉!
這才是朝堂爭鬥,趁人不備出一招,一招見血封喉。
徐平成真的好毒啊!
“娘娘打算怎麼做?”
錢明月冷笑:“從陷害藍鈺,到換掉玄武門指揮使,再到換上他們自己的人,再到他們的人徹底掌管北門軍,還有好多過程呢。”
“某個人就這麼自信,一定能步步成功?”
徐平成,我們走著瞧!
“這樣吧,姚尊儒,你將案卷抄一份,等下本宮呈給聖人禦覽。”
說到這裏,錢明月心思一動:“讓人連夜多抄幾份,抄個幾十份,朝會時給文武百官看看。”
政治爭鬥?本宮非要把它變成刑事案件。
不能證實有罪卻非要定罪,非要處罰,徐平成,任你再怎麼偽裝,也少不了讓世人看清你的奸白臉。
小皇帝看了卷宗後,說:“玄武門軍要落到徐家人手裏了。”
錢明月說:“我們無論如何都不答應,玄武門指揮使便是要換也要換成自己人。”
“玄武門的軍隊多重要啊,李唐時期,多少政變是用的北門軍啊!這如果換成他的人,豈不是往自己脖子上架刀。”
小皇帝說:“朕也不知道他們打算怎麼做,但朕知道徐平成一定不幹沒有把握的事,北門軍難免落入敵手。”
錢明月不甘:“他憑什麼這麼自信!”
又有些懊惱:“真是慚愧,自己都是半瓶醋,無法為聖人分憂。”
小皇帝不以為意地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給他北門軍的指揮使之位又如何,李唐早就過去千年了,現在是大梁,僅憑北門軍想把朕搞下去,沒那麼容易。”
錢明月說:“確實,太祖的建製要優於李唐,但北門軍總歸還是個威脅。”
怎麼這麼笨!小皇帝索性直說了:“你姥爺舅舅們不都是領兵的人?你找個理由調一個過來,駐紮在京城附近,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