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接到黎子泓的電話後,虞因一直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

咬著飯團,他開始思考兩名死者到底想要做什麼,急到半夜都不讓他好睡,今天早上要處理掉枕頭套時還要避過他家大爸、二爸的視線,才順利將血手印枕頭套挾帶出來丟掉。

既然帶來的土是在棄屍現場,說不定到那邊可以找到點什麼。

「宋蕙純,死於顱內出血。」等待紅綠燈時,駕駛座上的黎子泓突然丟來這句話。

一邊正在啃飯團的玖深差點被嗆到,用力地連咳好幾聲。

「嗯,我知道,撞在牆上一下,地麵大概有七、八下,力道都很重。」虞因淡淡地回答:「幾乎沒有間隔。」

「這樣嗎……」看來凶手應該是男性沒錯,黎子泓在心中下了結論,繼續開車。

「對了,好像有小孩,有聽到音樂聲和小孩的聲音。」虞因補充了句:「我覺得應該是嬰兒,那個感覺滿像嬰兒。」

有小孩這件事還沒向外界透露,黎子泓點點頭表示曉得:「哪種音樂?」

「就那個、你們應該也聽過吧。倫敦鐵橋垮下來、垮下來……」那音樂實在太耳熟了,以前小時候常常聽到,所以虞因馬上就認出來。

「知道了。」

很想哀號叫他們不要在吃飯時候講不科學的話題,但是事關案件,玖深也隻好苦著臉,假裝沒有聽見不科學的部分。

短暫提供訊息之後,車內又沉默了下來。

就在虞因把吃完的包裝袋揉起來同時,車子也開進了山邊區域。

因為並非第一現場,所以采證完之後區域人員就已經全撤了,現在也隻剩下很多垃圾留在原地。

第二次來到這裏的玖深下了車後,給虞因比劃了一下棄屍位置:「你給我的土就是這裏的,不過那個土應該不是地表土,我們有采集一些深層土壤,比對之後可能有點深度。」

「嗯。」點點頭,虞因呼了口氣,在黎子泓同意下,他慢慢地摸進去棄屍現場。現場實在是沒什麼可參考的地方,垃圾很多,也有著揮不去的惡臭,蟲蠅更別說了,他過走都邊覺得腳底癢起來,實在是很不舒服。

其實也不知道該幹什麼,他走了走,發現山邊的空間其實也不小,一眼望去沒堆積垃圾的地方幾乎都是雜草,有些都比人高了。

「要幫忙嗎?」雖然有點害怕,不過玖深還是邊抖邊跟上。

「呃,看狀況好了。」正想往前走看看時,虞因突然聽見草叢中傳來聲響,好像是什麼巨大的東西在裏麵移動……正確來說,他覺得那個聲音不像是走路,好像有什麼東西往他們這邊爬過來。

顯然沒注意到那個聲音的玖深點在他背後,正在左右張望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物品。

不著痕跡地擋在玖深前麵,虞因屏住呼吸,瞪著已經開始騷動的草叢。 他先看到的是一隻手。

沾滿泥土且已經半腐爛的手從草叢裏探了出來,按著地麵,喀嚏一聲突出了骨頭。接著是第二隻同樣半腐的手,一雙紅色的眼睛出現在那後麵。

虞因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這種慘況。

從草叢後爬出的半具身體是非常淒慘的模樣,混著血的泥土包覆在完全腐爛的軀體上,兩隻手都朝不自然的方向扭曲,一移動,骨頭就不斷從爛肉中刺出,連帶勾起了殘缺不全的肌肉。

看不出麵貌的臉上有雙紅色的眼睛,已經爛到牙根都清楚可見的嘴巴一張開就吐出爛泥。就像某種蟲子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