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不出手,她根本跳不出這個困局。
買方老板好奇,開口問:“為什麼你都要把時間定在晚上,我覺得這樣不方便,白天不可以嗎?”
陸靜然說:“我想要低調點。”
老板想了下也能理解,“這樣想是沒錯。”
以免被有心人看到,起了歹心。
陸靜然又說:“我賣給你可以,我想要見這套家具的下一任主人。”
“為什麼啊?這賣都賣了。”
陸靜然歎息一聲:“這是我外公生前最喜歡的東西,不是出於無奈,我不會轉賣,我想能有妥當的安置。”
她把心一橫,注定保不住,那打心思的人也別想好過。
既然撕破了臉皮,那麼誰都別想好過了。
老板很意外小鎮有這麼漂亮的姑娘。
他走南闖北,美人見過不少,可是看著對方的臉卻依然閃了閃神。
關鍵是氣質談吐,不像是小鎮姑娘的見識。
老板點了下頭:“那好吧。”
心裏想著,長得這樣得漂亮要是能撒個嬌什麼的,怕是沒有男人真抵擋得住。
哪怕一副清冷的模樣,也很能吸引人。
陸靜然哪怕再低調,但也驚動了宋家。
他們盯得緊,不容有一點差錯,哪怕是晚上九點,那輛桑塔納也不低調。
陸靜然外公死的時候,兩邊“財產劃分”都在族裏說好的,自然不能厚臉皮地貿貿然地強搶,不然早就行動了。
而且也怕動靜大了,大家都知道家具的價值,難免不來分一杯羹。
前後一想,和那些人分,還不如和陸卓然。
畢竟他們有個共同討好的目標,陸卓然帶走了陸靜然,他們處理房子名正言順。
陸靜然一直催眠自己,這裏天空很藍沒有霧霾,自己變得年輕漂亮了那麼多,其實也不虧。
可奮鬥了那麼多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她莫非真能馬上就接受了。
她從前也不醜,換了這張標準的“禍水”臉,未必是好事,保住自己都要費力氣。
什麼“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這麼多爛事,也就是她是見多識廣的老油條,換成小姑娘,分分鍾被折騰得心理不正常。
她很能理解當年劍走偏鋒的女人,現在她自己就在竭盡全力控製情緒。
陸靜然壓根就不想理這些事,卻跳不出來。
如果自己甩手說不讀書要去大城市闖蕩,李家的三口非得嚇死,然後全力阻止。
這麼一猶豫,她也就硬不下心腸離開了,隻能是見招拆招。
不過既然她不好過,那麼大家都別想好。
她決定憋一個大招,心裏更加肯定一件事,這個破地方是待不下去了。
———
陸靜然隔天起的很早,吃完早飯就去周圍鄰裏走了一圈。
這個月,恰好是她外公去世的十周年。
陸靜然借著由頭,把外公以前的朋友都請回家裏喝茶聊天。
和陸靜然外公一個輩分的人都六七十歲了,甚至年歲更高,大多在家帶孫子外孫。
陸靜然笑著讓他們把小孩子一起帶來,可以帶上作業,她幫人輔導暑假作業。不妨礙長輩們聊天。
她從小成績好又乖巧,在長輩眼裏成績好那就是一個孩子最大的優點,大多數人都沒有推。
而且陸靜然那裏的好茶也的確饞人。
陸靜然泡了茶,準備了茶點,獎勵小孩用的糖果。
針鋒相對,她選擇借力打力。
陸靜然外公在世的時候人緣好,很多鄰居都受過恩惠和幫助。
老人年輕的時候長得英俊,又是個文化人,脾氣也很好,口碑極好。
去世的時候,不少老太太老頭子哭得可傷心了。
高齡的老人們難得可以聚在一起,也不用操心孫子,聊得很盡興,陸靜然在隔壁帶著孩子玩。
林欽是在福利院長大的,那個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孩子,她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不一會兒就和幾個小孩打成了一片。
其樂融融的氛圍,一直到有人在外麵大聲地喊,言語粗俗。
“操,這房子有沒有人?沒有我就進來了啊!”
陸靜然心下了然,她往著二樓走廊一站,下麵很多人看直了眼睛。
有幾個人吹起來了口哨,還有膽子大的開口調戲。
“妹子你這麼漂亮,跟著哥哥去玩啊?”
“喂,你有沒有對象,你去歌廳玩,開開眼界。”
宋銘叫了一群人,準備來嚇唬陸靜然,讓對方不要耍花招,破壞自己的好事。
這些人都是些平時混的,見到小姑娘漂亮,這會兒口頭上占了便宜,都哄笑成一團。
裏麵正在喝茶的老人可都聽得清清楚楚,又是震驚又是憤怒。
這些個混蛋要是放在他們那個年代,是要被當成流氓罪抓起來的!這影響多不好,還有這麼多孩子聽著呢!
有人坐不住問發生了什麼事。
陸靜然說大概是因為看到她的生父昨天來了,所以讓把房子交出去,畢竟她不是姓宋。
她說得雲淡風輕,其他人可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