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站在走廊說話,看著走來的女人都一愣。
這女的臉白得發光,濕頭發披著,他們哪裏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放肆得打量著,還吹起了口哨。
女人走進的房間,有男人的身影在門口晃了下,那兩個人這才惋惜的收回視線。
原來是和男人一起來的啊。
哎,心要是能娶一個這麼漂亮的老婆,一輩子算是值了!死了躺在棺材裏眼睛都閉得緊緊的!
李誌傑是看慣了陸靜然的臉,她今天把臉給抹黑,這會兒突然洗幹淨了,猛然一看,李誌傑還真的挺……意外的。
他剛才是聽見有人在走廊上吹口哨,這才去門口接這個丫頭。
李誌傑突然覺得,陸靜然把臉抹黑也不是沒道理,是很遭人惦記。
她看著對方長大,把當成親妹妹的,自家妹子能多想什麼,但是別的男人可不這樣。
房間就一張小床,林欽放下了桶,把床上那層薄薄的毯子扯下來,她把鋪到了地上,抬頭看著人問:“今天你睡這兒。”
“我睡在這裏?”
“那我睡這兒,你睡床上也不是不行。”林欽倒是無所謂。
“那還是我睡在地上吧。”李誌傑說。
今天的月亮不錯,月光從窗戶灑了過來。
這棟樓在火車上附近,可以聽見時不時經過的火車的鳴笛。
李誌傑長這麼大,頭一次知道叫‘失眠’,輾轉了很久都沒睡覺,他可以那一扇小窗戶,看到遠遠近近燈火。
這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除了林欽不認識任何人。
他不知道床上的人睡了沒有,試探著開口問:“你覺得我們能像你說得那樣,賺到錢嗎?”
“當然。”林欽篤定說。
李誌傑隻是需要一個肯定,他放心的閉上了眼睛。昨天一夜沒睡,今天又熬了一天,他也很疲乏了。
林欽摸了下褲腰裏的錢。
當你窮得什麼都沒有,其實成功的機會最大。
因為已經你已經退無可退。
已經半個月了,她大概是回不去了。
以後沒有林欽,她是陸靜然。
說起來也是荒唐,起因是上個月市裏的一位華僑,在當地商人官員歡迎的飯局上,提了句“喜歡沉木的中式家具,最好是有些年代的”。
那位華僑背景深厚,‘十年大清算’之前提前收到消息出國避難,國外住了二十多年始終吃不慣麵包牛排。
看著現在環境日漸輕鬆,這才回國來。
孟建國聯係上的買家,是要討好老頭兒的商人。
宋家搭上的是個市局的小領導,也是同樣一個原因。
最近宋銘的父親正在競選鎮委書記,他為了選票,前幾天拉了一車米油等著天黑挨家挨戶的送。
除了動員群眾,和領導搞好關係更有必要了。
這個年代,很多當官就能發財,大家辦事都得去書記家拿著東西排隊,反腐力度不大,也沒有那麼透明。
很多都是明目張膽的。
‘蝴蝶效應’,別人一句話,讓她懷璧其罪。
陸靜然急著出手,陸卓立走得第二天,孟建國約好的商人就來了。
雙方約在晚上的九點半。
開到陸靜然家門口的那輛桑塔納裏麵,除了老板和秘書,還有行業鑒定行家。
那位行家對這套家具誇不絕口,這樣的品相和材料,怕是市場上很難找到了。
簡直完美,一定會讓老爺子滿意。
以免夜長夢多,陸靜然讓對方隔天晚上來帶走,雙方談好了價錢,三萬。
三萬在現在來說很公道,但是陸靜然想到二十多年後這套家具公開拍賣到了九千七百萬。
真的是心裏在滴血。
可是不把出手,她根本跳不出這個困局。
買方老板好奇,開口問:“為什麼你都要把時間定在晚上,我覺得這樣不方便,白天不可以嗎?”
陸靜然說:“我想要低調點。”
老板想了下也能理解,“這樣想是沒錯。”
以免被有心人看到,起了歹心。
陸靜然又說:“我賣給你可以,我想要見這套家具的下一任主人。”
“為什麼啊?這賣都賣了。”
陸靜然歎息一聲:“這是我外公生前最喜歡的東西,不是出於無奈,我不會轉賣,我想能有妥當的安置。”
她把心一橫,注定保不住,那打心思的人也別想好過。
既然撕破了臉皮,那麼誰都別想好過了。
老板很意外小鎮有這麼漂亮的姑娘。
他走南闖北,美人見過不少,可是看著對方的臉卻依然閃了閃神。
關鍵是氣質談吐,不像是小鎮姑娘的見識。
老板點了下頭:“那好吧。”
心裏想著,長得這樣的漂亮要是能撒個嬌什麼的,怕沒有男人真抵擋得住。
哪怕一副清冷的模樣,也很能吸引人。
陸靜然哪怕再低調,但也驚動了宋家。
他們盯得緊,不容有一點差錯,哪怕是晚上九點,那輛桑塔納也不低調。
陸靜然外公死的時候,兩邊‘財產劃分’都在族裏說好的,自然不能厚臉皮的貿貿然的強搶,不然早就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