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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確如白熾予所料,隔日便有人上門求見於光磊。雖說於光磊的內傷已愈,但身子仍弱。加以應敵最重要的便是讓人摸不透虛實,故白熾予要於光磊稱病拒見,並告假未往早朝。

他的稱病立時惹來朝中不少人的關切。尚書府前奉命來探望之人絡繹不絕,完全忽略了病人最需的便是安靜調養。

既要讓人摸不透虛實,便不能輕易透露初白熾予的存在,故那些客人便交由許承一一打發了。除了少數幾個同派係的大老之外,其餘的人都沒能見到他。

「光磊啊,你才剛從江南回來就病倒,會否是因為過於奔波之故?這幾日朝中傳得極凶,說你是想借病推卸皇上賜與的查案重任……唉!你自個兒多注意些吧!別讓人毀了你的清譽。連病中都仍惦著案子,常峰當年果然沒看錯你。」

這日早晨,同派的大老左丞相言維前來探視於光磊。他年約五十上下,相貌極有威嚴,在卓常峰退休之後便相當支持於光磊。

此時於光磊正靠坐床上,手上還拿著馮萬裏一案的卷子。一旁白熾予則換上的一襲素衫在旁默默守著他。瞧在旁人眼裏,像是個太過出色的家仆,令人一瞧就覺得應該是老爺的心腹股肱。

於光磊聞言神色無奈,輕聲一歎,道:「上意難測。這回皇上交付如此任務,說是委以重任,卻又像是為難……而且連著先前調查的兩位前輩都是咱們一派之人,已經惹來對方不滿。若晚生又沒能達成聖上所托,隻怕──」

「皇上所為應是為了均衡咱二派的勢力。隻是先前兩人都不爭氣,最後隻好找上有清官之譽的你了。」

「話雖如此,但……先前兩位大人刻意追尋溫律行仇家,無非便是怕凶手是咱們的人吧?言世伯,刻下沒有外人,晚生也就不客氣的直問了……凶手可是咱們的人?」

「這……」

聞言,言維麵露難色的看了一旁的白熾予一眼,語氣猶疑。於光磊知道他是不太能相信白熾予,忙道:「世伯無須擔心。他是我最信任之人,口風又緊,絕不會將今日之事說與他人。」

「唉……說實話,當年我便與常峰論及此事不下十遍。咱們都不是會幹下此事之人,卻又沒聽哪個人提起此事。雖有猜疑,卻終是不能確認。畢竟,馮萬裏雖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卻不至於威脅咱們。常峰乃是當權者,地位穩固,犯不著自討麻煩。若真是咱們的人幹的,隻怕是自個兒的利益有了衝突。」

「如果不是自然最好。但若是咱們的人所為,即使會得罪眾位大老,晚生也必須屏私將他繩之以法。」

「你是常峰的後繼者,如能大義滅親,便是以退為進,更能受到皇上重用,於朝中的地位更是穩固。你雖然不算是皇上寵臣,但皇上對你也是相當倚重。年方二十八便做到了三品大員,除了柳靖雲,朝中可沒人能與你相提並論。」

「言世伯過獎了。光磊年紀尚輕,尚需依賴世伯提攜……咳!」

於光磊依禮響應了言維的稱讚,卻在末尾一陣輕咳。言維此時方注意到自己耽擱得久了,忙起身道:「你大病未愈,還是多加休息吧!老夫先行回府了。」

「請恕晚生無法相送。」

「不要緊。告辭了。」

言罷,言維已然轉身離去。

耳聽他腳步聲逐漸遠去,一旁的白熾予神情一改正想在他身旁坐下,卻又在另一陣腳步聲入耳之際蹙起了眉頭。

「你該休息了。餘下那人就別見了吧。」

低語落在於光磊耳畔,但既之而來的卻是屋外仆人的通報──正是方才言維提及的兵部尚書柳靖雲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