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情天慟(1)

秦始皇二十九年五月初七,黃沙漫天。本來五月天應該是陽光明媚的,可是今年的五月卻偏偏遲遲不明媚,害的出行都變的困難。

或許老天已經預測到要發生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所以以天氣的方式告訴大家做好準備去迎接這件大事的到來吧。

女子走在洛陽大街上,這繁華的景象絲毫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倒是她的出現引起了路人的注意:畢竟一個女子單獨出行在當時還是一種時髦景象。

女子找了一間客棧準備用餐,她看起來很疲倦的樣子,在等待小二給她上菜的時間裏,趴在桌子上假寐了一會。

她正醒來的時候發現對桌坐著一位年輕的女子和一個彪形大漢在那商量著什麼,臉色很嚴肅的樣子。她以為是小兩口一起出行,起初並沒多留意。但一件物事引起了她的注意——在他們那張桌子上放著一個碩大的東西,那東西被布包著,雖然看不出是什麼,但也足夠引起人的注意。

女子向來好奇心很重,輕輕的挪了一下凳子,試圖聽他們說些什麼。

隻聽那大漢道:“公子請放心,有了這家夥,贏政那老兒肯定命歸西天!他還想什麼長生不老,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這次咱們一定會成功!”

公……公子?原來是個男的。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天底下居然有長的如此俊美的男人,我都要嫉妒他呢。

那公子道:“恩,韓國的複興就拜托給您了!”

五月初十不正是始皇帝東遊之罘山拜神求仙的日子嗎?難道他倆要趁這個機會刺殺他不成?前車之鑒有荊軻、高漸離刺殺始皇帝,無一生還,而他們又這樣執迷不悟的去送死嗎?

女子心想:他們……我一定要阻止這件事。贏政對我不仁,我不能對他不義,因為他是……他是……

正當她想著如何阻止他倆的行刺行為時,兩人走進了二層的客房。女子挑了一間他們旁邊的客房住下,想探聽他們如何行動,可是兩人到客房後沒有一句交流,女子卻擔心的一夜未睡。她想第二天一定要跟著他們,弄清事實。

兮情天慟(2)

正當她想著如何阻止他倆的行刺行為時,兩人走進了二層的客房。女子挑了一間他們旁邊的客房住下,想探聽他們如何行動,可是兩人到客房後沒有一句交流,女子卻擔心的一夜未睡。她想第二天一定要跟著他們,弄清事實。

翌日,那兩人還沒有走的意向,隻是在客棧外間談笑自如,卻始終沒再提“刺殺”一事。奇怪的是,他們沒有把那個用布包著的碩大的東西帶在身邊,或許是怕太過引人注意吧。女子偷偷跑進他們的客房,看到了那個用布包著的東西,輕輕的打開布,眼前的景象讓她驚呆了:那是一個大鐵錘,足有百斤來重,外貌是一個擁有六個麵的方體,錘子上麵還刻有一些類似祭祀用的花紋。

難道他們就想用這個來刺殺贏政?那個錘子旁邊,還有一個凹槽的木塊。她不明白這些東西怎麼用來刺殺贏政,但她突然想到,贏政要去之罘山,就一定會路過博浪沙的馳道,那裏地形偏狹窄,兩邊都是樹叢和高山,地形利於藏身,難道他們要埋伏在樹叢裏,用這個大鐵錘去砸向贏政嗎?荒謬!簡直是荒謬!這法子誰想出來的?難道是那個貌似女子的公子?估計也隻有他這樣的紈絝子弟才能想出這樣的“高招”吧。

她又仔細的看了看那家夥,怎麼也不像是刺殺的工具。不對,她想,那個帶有凹槽的木塊……啊,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那位公子真是聰明,看不出來他居然有這樣的智慧。這個木塊的凹槽可以進行很精確的定位,把鐵錘放到凹槽裏,進行轉動,就可以對準每一個需要對準的方位,它的設計又能讓操縱它的人花很小的力氣就把這個百來斤重的鐵錘拋咪到很遠,妙啊真是妙不可言!

贏政這次是真的有危險了,有這樣危險的人物要刺殺他,看來他身是走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了!不行,我還是不能讓他死,我不能這樣,我怎麼能讓他死呢?可是,我該怎麼辦,連這個家夥我都抬不動,如何去救贏政?

女子在房間踱來踱去,再不想出個辦法那二人就要回來了。有了,我可以……

想好辦法,她在那個凹槽上做了一番手腳,然後麵露喜色的帶好房門,若無其事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不一會,她聽見隔壁房間有動靜,那剛才還談笑自若的兩人急急忙忙要走的樣子,盡管他們盡量壓低了聲音,可還是被她這隔牆之耳聽到了。她為了掩人耳目,換了男裝,尾隨他們一路,果然在五月初九的晚上抵達了博浪沙。五月初十辰時,贏政會準時經過這裏的馳道,他們事先在這裏裝好鐵錘,靜侯著贏政來送死。

兮情天慟(3)

女子遠遠看到那個公子的臉上似乎很平靜,仿佛他不是個刺客,而是個胸有成竹的勝利者。與之比起來,那個大漢就顯得局促不安,來回踱步,顯然是緊張的不行,卻又不敢跟那公子說什麼。

年輕公子的平靜讓女子覺得有些不安,她覺得他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冷靜,這讓她覺得是不是他已經發現了有人在鐵錘上動了手腳後做了改正呢?沒時間多想了,即使他做了改正,到了現在這個節骨眼,她也不能再為贏政做些什麼了,隻能盼望他從來沒有發現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