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沐眼眶有些濕潤,失笑,從他的圈箍中探出小腦袋,佯怒道:“喂!我都不能呼吸了!”
言之庭輕輕揉著她的腦袋:“瘦了,抱起來沒以前舒服了。”
以前,好久的以前啊。
時沐微笑,瞧著眼前這人,白色襯衫,挺直的背,熟悉的麵龐。學著他的語調說:“老了,沒以前年輕了。”
言之庭沉沉笑開,再次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說:“小沐,想幹什麼,想去哪裏?可以和我說。”
想幹什麼?時沐這才回過神來,她下午還有課。再想起剛剛在食堂裏,那麼多雙眼睛,全都盯著他倆,這才覺得,丟死人了!她噘嘴,帶著委屈和任性:“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從來不跟我說一聲。”
言之庭再次牽起她的手,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看著她完整站在自己麵前的模樣,這才安心:“以後再也不會了。”
——
言之庭帶她去吃飯,坐在車裏頭,時沐連忙跟孫老師打電話,謊稱自己生病了,實在去不了了,連忙愧疚地道歉。孫老師倒大度,讓她好好吃藥多休息,掛了電話。
言之庭偏頭看她一眼,笑了:“幾年不見,我家小沐都變成一隻小狐狸了!”
時沐坐在副駕駛上,抬手看看四周,還是覺得不真實,望著他,伸手:“喂,言之庭,你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
言之庭微愣,轉而失笑,他右手抓住她的,目視前方的道路,細碎的眼光揉在眸子裏,一如少年模樣:“小沐,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感到真實呢?”
看來這幾年,他給了她太多失望和疼痛。
時沐低眸,看著握著自己的那隻手,白皙纖細的指節,揉入溫和的溫暖,將她的包裹住。複而微笑:“沒有你的這幾年,我也確實在好好生活來著。”
好好學習,好好工作,沒有太想你。
言之庭眸中是星碎的溫柔,揉著她的腦袋,惡作劇般揉成一頭亂發:“嗯,我知道。可是現在我回來了,你又怎麼打算呢?”
時沐對這個問題感到疑惑,還能怎麼打算,除了規劃未來,主要是順其自然啊。等過兩年自己參加工作了,回到南方定居,再和他一起生活......
時沐剛要說話,一道清晰無比的話已經傳入了耳邊。
“我是問,你是打算直接和我結婚,還是有意再等兩年。”言之庭看到她的沉默,看著她,柔軟的黑發垂在額前,直接開門見山。
什麼?
時沐怔然。
結婚?
時沐一口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痛!
她怎麼能不驚慌?他才剛回國,中間隔得這麼幾年,足以讓一個人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盡管時沐始終相信言之庭是個好孩子,可這話從他嘴裏這麼坦然的說出來,感覺蒼茫宇宙中,火星撞地球的壯烈景觀就從時沐眼前略過一般,噗通,點燃了她的心。
怎麼感覺他,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時沐不經意縮成一團,看在言之庭的眼中,便是一副猶豫不決難以取舍的樣子。
言之庭將車停著路邊,熄火,轉頭看向她,麵容俊朗白皙,比時沐記憶中的要硬朗幾分,卻又讓她感覺相差無幾,那雙眼眸定定看著她,也不說話,像是硬要等她個回答。
時沐緩緩吐出一口氣,臉紅了半邊:“誰、誰要跟你結婚,我可沒說過......”
言之庭挑眉:“我走之前,你就讓我娶你,我答應了。而且,奶奶現在也答應了。”
時沐:“我現在連你女朋友都不是呢還,要不過幾年再說.....”
兩人對視著,言之庭忽然稚氣地一笑,點頭:“行。”
過幾年再說也行,反正跑不了。
——
言之庭在路上打電話預定了一家餐廳,他們進去後,就直接有服務員領著他們上了二樓。
推開包廂的門,服務員便給兩人倒了茶水,言之庭坐著點菜。
時沐走進來,這是一間裝置別雅的包廂,空間不是很大,鋪了白色桌布的圓桌,隻放置了兩張椅子,一張沙發,還有一台掛壁式電視機,像一個小酒店套件一樣。
她坐在言之庭對麵,看著他低頭跟服務員說著什麼,低垂著臉,輪廓分明,像是感應到她的目光,言之庭抬頭看了她一眼,複而將菜單交還給服務員,服務員拉上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