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打破了室內的死寂。
一群警察走了進來,迅速將林致圍住。
為首的高大警察問:“林致先生嗎?”
他們的到來實在措不及防,林致臉色黑沉,點頭:“我是。”
“有人舉報,你涉嫌挪用公款和擾亂經濟秩序,麻煩跟我們走一趟了。”
不由分說,林致瞬間被壓製,被壓走時,他卻抬起頭,麵色了然,像是早已預料將要發生的一切,看向言季楠,唇邊帶著笑:“我不後悔。”
看到林致被警方拷走,股東們臉色一片鐵青沉鬱,更有人直拍大腿:“毀了,毀了......”
言季楠扶著桌子,眼睛一翻,倒了下去。
——
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言氏高樓轟然倒塌,總經理入獄,言氏上下受到警方徹底清查,一時間,輿論遍野,新聞報道頻繁不止。
林致個人行為致使言氏走向沒落,而他的跨境同謀攜款潛逃,無從追回。
言之庭來到警局,同他隔著一扇玻璃,坐著,看著那人。
幾日拘留,林致再也不是平日的講究模樣,他下巴長出青青的胡茬兒,麵容頹廢衰敗。
他帶著手銬,坐下,看到他,笑了。
言之庭不說話,麵容堅毅。
林致譏諷著說:“這可怎麼辦?言氏可再也起不來了,你和你那一家人,該何去何從啊?”
言之庭麵容堅毅,卻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他淡淡開口:“我會重新修整言氏,僅僅保留琴行一個部門。”
林致一怔,唇邊未消散的笑有些僵硬。
林芝勤最先創辦言氏時,便是一個小小的琴行。
後來生意越做越大,業務才逐漸拓展,枝葉繁茂。
“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種,偏偏你選擇了最偏激極端的答案。”言之庭平靜坐著,幾步之隔,淡淡說,“你把言氏逼到絕境,如今看到它支離破碎,連同你的後半生。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林致眼中什麼在湧動,緊繃著:“沒錯,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說:“你們永遠想象不到,我這些年為誰而活。所有計劃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說實話,言之庭,我小看你了。除了把自己賠上來這一步,我幾乎是贏了。”
如果沒有意外,等言氏倒塌,他會出國,和言家徹底劃分關係,再無瓜葛。
他的棋,本是天衣無縫。
言之庭眸色漆黑一片,靜了許久,不說話。
過了片刻,他起身,離開時,低頭俯視著林致,說道:“哥,我們從未祈求你的原諒,時至今日,你也該放下了。”
“你的漏洞,是故意留給我看的。”
你早料到了羅諾留在你身邊的意圖,坦然會將葬上自己,那是你對自己的救贖。
——
這場軒然大波,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壓了下去。
言之庭一時間重擔壓肩,站在這堆廢墟之巔,回望著言氏的殘骸,拾起它的殘軀。
所幸,言氏即使垮下,也是龐大的巨人。K林、許氏等曾與言氏保持密切合作的企業仍抓住言氏的潛能,給予它資本生命的血脈。
而曾經的言氏核心主幹林致鈴鐺入獄,自然令人唏噓。無人不感歎,他是少有的商業奇才。而究竟是誰力拿證據一舉舉報的,盡管令人好奇,也覺神秘,卻沒人再繼續探討下去了。
在進行短暫的整頓之後,言氏大力整合有效資源資本,裁掉臃腫部門,精簡策略,集中發力,重樹品牌信譽。言之庭上任,策略新穎前衛,盡管前路艱難,卻在慢慢變好的路上行走著。
言季楠因為年紀大了,力不從心,卸下公司大部分權力股份,轉移到愛子言之庭手中。對公司的事逐漸放手,正式退休,怡享天倫。
——
一個平平無奇的周末,時沐剛上完體育課,跟婷婷她們打完羽毛球,冒了一身汗。
她去自助機邊買水,冰涼的冷飲,一口灌下去,很爽。
已值深夏,天空湛藍無雲,一顆火辣辣的太陽,幾乎要將樓房樹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