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平淡,毫無起伏。
那人默了幾秒,似乎皺起眉頭:“不行。”
封芸定睛看著他。可那表情時沐認得,分明是無言的難過和難堪。
那男人忽然彎下腰,與她平視,直直看著她,伸手將封芸的頭發撥到耳後,帶著憐惜。
他沉沉開口:”小芸,你離不開我。”
而封芸明顯一怔,卻沒有說話,眼中,水光一片。
那人把她抱入懷裏,頭埋在她的頸窩,她沒有推開他。
時沐推門而入。
封芸看到她,瞳孔一縮,表情怔住了,連忙推開那男人。
男人回頭,容貌姿勢十分英俊,看到時沐這位不速之客,冷了幾分,卻毫無其他神情,淡淡看她一眼。
時沐推開那男人,擋在他和封芸之間。
他沒有防備,時沐力氣雖小,他卻後退了一小步,定睛,迎視著時沐略帶警告的神情。
封芸大吃一驚,連忙跪坐起來,拉住時沐的胳膊:“小沐!”
半響,他摸摸下巴,不惱反笑:“這位小姐,你是時沐?”
顯然,封芸跟他提起過自己。時沐心下一驚,回頭望了一眼封芸。
封芸低著頭,看不清神情。
時沐冷聲開口:“你來幹什麼?她還被你害的不夠慘嗎?”
那人在木椅上坐下,長腿一屈,神色自然。他點了根煙,吐出煙霧:“時沐,你誤會了。小芸是我的女人,我來看看她。如果傷好的差不多了,我就帶她回去。”
這語氣,堅定的就像是封芸必定會同他離開一樣。
時沐瞬間有些無力,她回過頭,看著封芸的眼睛,指著那男人:“三姐,你要跟他回去嗎?”
她盯著封芸的眼睛,想要看出些端倪。可封芸不知所措地抱著雙腿,頭埋在膝蓋裏,呼吸有些發抖。
她是不是已經給出答案了?從那個男人擁抱了她,心中就有了答案?
時沐覺得腦袋暈痛,封芸始終不敢麵對她。時沐轉頭看向男人。
那她又有什麼資格幹涉別人的決定?
她嬌小的身軀站在男人麵前,直著腰,看著地麵開口:“你會對她好嗎?”
“當然。”他的目光始終在封芸身上,掐滅了煙,走到封芸麵前。
時沐呆呆站在一邊。
他拿起封芸的一隻手,慢慢俯下頭,輕吻。
封芸卻抽出了手。
那男人一愣。
封芸抬頭,眉目如墨畫。她看著男人,卻諷刺地笑了。
“你走吧,我不要你了。”
那男人把手插進褲兜裏,低著頭,還是那句話:“你離不開我。”
封芸淡笑,麵頰消瘦蒼白,一字一句說:“聽不懂人話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男人站在原地不動。
封芸忽然像發瘋一般,情緒突然波折起來,拿起枕頭、碗筷、杯子……不顧手背還插著針,全部用力砸向那男人,麵部有些猙獰,發出吼叫。
時沐用盡全力把那人推出門外,關門,反鎖,脫力般靠在門上。
大幅度動作使封芸受傷的背撞擊到了床背上,針頭被扯出來,透明的藥水滴在地板上,一滴一滴。
封芸大口大口喘著氣,手緊緊抓著床沿,指節慘白。
時沐看著她,走過去,將她抱在懷裏,一下一下摸著她的頭,嘴裏念念有詞:“沒事了,三姐,沒事了……”
封芸終於放聲哭了出來,緊緊回摟著時沐。
——
這個周末,封芸打完最後一掛點滴,拆了繃帶,終於出院。
喜大普奔,2747全寢室的人接她出院,晚上去大排檔喝酒慶祝。
夜晚如姑娘們一樣醉人,熱鬧非凡。
在啤酒瓶的清脆的碰撞聲之下,封芸摟著時沐的肩膀,仰頭喝完手裏的白開水。
“咚”一聲,玻璃杯摔在桌子上:“丫的好日子不要我喝酒,掃不掃興啊?我是酒量不行的人嗎?”
婷婷將最後幾串魷魚一掃而光:“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大街上找男人!就該找點苦頭你吃吃,長記性了吧!”
陳恩哈哈大笑,舉杯發言:“總之,這事已經告一段落了,翻篇了!今後啊,2747,誰都不許提這事,包括封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