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轉(一)(2 / 3)

她一步步慢慢走著,呼吸一下一下,虔誠而莊重。

感覺什麼都沒變。

院門唄推開,“吱呀”一聲。

地麵上落著枯葉,門被一把厚重的鎖鎖住了,廚房的門卻輕易被推開。

時沐把行李箱放在院子裏,挽起袖子打開水龍頭,是抽的井水,沒有停,冰涼涼的,她洗了把手。

一進廚房就被灰塵嗆了一把,她推開門跑出來。

站在院子中央,樓上房間的窗簾緊閉,打開,便是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

時沐隻拿著手機和錢包,輕帶上院門,出去找開鎖師傅。

等半個小時候把師傅領進門,那師傅被眼前一幕嚇了一跳:“姑娘,這還要住人呢?”

時沐手塞在口袋裏:“嗯,能有辦法打開嗎?”

師傅翻找著包裏的工具:“小菜一碟。”

時沐站在身後看他搗鼓半天,也沒地方給他倒杯茶。

最後開了鎖,又配了把新鎖,時沐把師傅送出了門,把鑰匙塞進裏袋裏,將行李搬進屋裏。

桌子長椅上都落著厚厚的灰塵,時沐走進廁所,抓起掛鉤上一張結成塊的毛巾,拿水浸濕,開始搞起衛生。

棉被什麼的都在櫃子裏裝好,書桌上的書依舊擺的好好的,她像是剛剛放學回家的孩子。

她掃了床板,套上被子枕頭,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她沒洗澡,接了涼水簡單擦了擦,倒在床上,滾來滾去,看著已經有些昏暗的白熾燈和角落結了蜘蛛網的天花板,喉嚨有些發酸,到嘴邊,卻是一個滿足而發自內心的笑容。

她呼吸著枕頭上的味道,窗外星光點點,滿布的黑,灰白的月光如柔莎。

這一覺睡的很沉,好像已經幾年沒有這樣香甜了。

靜謐的夜裏,一大片的黑暗中,一棟小樓二樓的房間裏,突兀地亮起了柔和的燈光。像是銀河係裏迷失的一顆寂寂無名的行星,慢慢回到軌跡,無聲運轉。

——

第二天,時沐醒時,太陽已經暖洋洋地普照著大地。

她從枕頭下掏出手機,已經十點了。十多個未接電話,全部忽略。

她下樓,到院子裏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神清氣爽。到菜市場附近隨便吃了個飯,回來便開始打掃衛生。

等一樓客廳衛生間收拾的差不多,她坐在木椅上,腰酸背痛。

橘子樹又長高了些,沒人打理,卻出奇長的好,枝幹粗了一整圈。

一抬頭,不可避免地看到隔壁的窗戶,透過如地裂延伸樹幹的縫隙裏,灰塵結得很厚,光線可能都透不過。

時沐放下手中的東西,靜靜立了會兒,走到隔壁門前,厚厚的鐵門,推不開,鎖得很嚴實。她又回到院子裏,搬出木桌,又搭了把椅子,顫顫巍巍爬上去,撥開樹幹,一股腦翻了過去。

以前言之庭經常做這種事,因為總是忘記帶鑰匙,便從時家翻到自家,在從裏麵把院子門打開。

時沐環顧了一周,同樣的蕭瑟荒涼,更甚於自己家裏。

因為真的什麼都沒有。

人走了,連最後的痕跡也一並帶走抹淨。

她微不可聞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透著窗戶往裏瞄了瞄,沿著院子裏的樓梯走上二樓。樓梯扶手都生鏽了,接風漏雨,岌岌可危。

窗戶沒有裝防盜網,時沐一推,竟然可以打開。

她又翻了進去。

反正都沒人住了,不算私創民宅。

家具基本上被清空了,靠裏的牆上,留下幾顆釘子,這裏的牆壁稍白,之前掛了照片。

時沐抬手,撫摸著。她低頭,牆角的角落裏,有一個紙箱。

估計是被當成廢棄物,沒有被帶走。

她鬼使神差蹲下去,打開了它。

外邊接了掉落的白牆灰,裏麵卻是一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