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棱糊了把嘴巴的油,惋惜地說:“屈才了。”
許闈望向言之庭,言之庭挑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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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下課鈴響。
羅諾無奈放下粉筆:“好,今天我們就學到這兒,課後記得複習,下節課,我可是要抽查的哦。”
班裏歡呼著送走她。
時沐的甩了甩手,呼出一口氣。
名牌大學的老師就是不一樣。她靠在後桌上,看著黑板上慢慢的粉筆字,除了課本上的知識,多了許多思維拓展的知識點。
時沐這孩子死板,學習方式就是把老師上課講的一字不落的裝進腦子裏,漏掉一點都不允許。
所以就算孩子不頂聰明,勤奮卻是別人比不了的,依舊能名列前茅。
上個月,年紀較大的化學老師還專門把她叫進辦公室找她談話。這位老師姓古,在所有學科裏,化學也是她最喜歡的、花費精力最多的一門。
把比她高一屆的許闈的課本拿給她看,教他怎麼樣做到精明地學,怎麼找對方法。比較之下,顯然,時沐隻會死學,古板至極。
化學老師鬢間已經長出了些許紅白發,搖搖頭,聲音渾厚:“時沐,你是個好孩子,在我所有的學生裏,你也算是少有的得意門生了。”
他溫厚和藹地看著她,三十多年的教學經驗早就叫他能一眼分辨出哪些學生不可為哪些又可為。古老師目光犀利中又帶著溫和:“可是,在這幾個人裏,我最不看重的,就是你。和他們比,你實在是算不上睿智聰明,這門學科,要將一些資質的。你既沒有資質,便要比別人走更長的路。他們一點就通,你卻要在課後花三倍甚至五倍的時間才能追上他們。孩子,你知道,這樣你得吃多少苦啊。”
時沐當時是怎麼說的?
哦,她隻是捏著自己的袖子,低眸看著鞋,一動不動,直到古老師說完慢慢喝下一口熱茶,揮揮手:“行了,你去吧。”
時沐才抬起眼,欠了欠身:“謝謝老師。”然後轉身,腳步很輕像是怕打擾到旁人般的走出去。
一出辦公室門,卻掉了眼淚。
被人明麵指到智商有問題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時沐拿袖子擦了眼淚,心裏委屈,躲到操場的樹林裏哭了一個大課間。
回到教室時,還是那幅溫溫和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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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沐正煩躁,撂了筆,閉目養神,揉著太陽穴。
教室裏不一會兒就安靜了許多,現在是大課間,基本上都跑出去上廁所了。
她想要甩掉腦子裏一些執念,緊皺著眉頭,抿著唇。
突然,臉上一陣絲絲涼涼。
她睜眼,大眼睛,挺鼻梁,稀碎的黑發。
時沐一把將麵前的臉推走:“神經病啊。”
言之庭在她前麵的位置坐下,藍色校服寬大,露出一截白皙骨感的手。
他撐著一邊臉,看著她:“小沐,想什麼呢?那麼不開心的樣子。”
時沐捂眼睛:“言之庭,好像你說的對,我真的很笨。”
言之庭微滯,立刻笑開,輕彈她的腦仁子:“誰說你笨了,反話聽不出來嗎,我家小沐最聰明了,誰敢說她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