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哈哈笑著,言之庭邊在一旁站著,接過服務員端過來的雞尾酒,也沒喝一口。
過會兒,言季楠陸續帶著他見了幾個生意上的夥伴,當然,水火不容的競爭對頭也得熟悉,即使背地裏互相破黑水多麼看不起,明場麵上卻都客氣的握手敬酒,舉手投足,都是真正的大家風範。
言季楠看著言之庭恭敬地敬酒和體麵的話語,心中滿意。放在以前,他根本不會隨著他來這些場麵。
言之庭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經五點了。其實他平日裏不習慣戴表,配合今天的場合,言母給他準備好了,便戴上了。
他回頭問隨行的侍衛小李:“大概還有多久結束?”
小李癡然:“小少爺,還有晚宴呢,晚上還有一波貴客入席,大概結束要等到十一點半了。”
言之庭皺了眉:“不行,我要提前走。”
小李征了征:“那言老師……”
言之庭打斷他:“待結束你幫我說一聲即可,不用驚擾他。”
小李:“這不好吧?”
言之庭:“按我說的做。”
小李俯著身子:“好……”
言之庭手插在褲兜裏,黑色的西裝修身裁剪的渾如天成,棱角分明的幹淨,引得場內不少同他一般大的年輕女性側目。
他放下酒杯,轉身正要離開,一個渾厚的聲音遠遠叫住他:“之庭。”
轉身,是金汶,從小教他練習鋼琴的老師。
他禮貌轉身,有些驚訝:“金老師?”
金汶頷首,朝他走過來:
“嗯,你這是要走嗎?”
言之庭微微點頭:“嗯,是打算。”
金汶問:“有急事?”
言之庭:“那倒沒有,隻是不早了,打算早點回去。”
金汶了然,笑了:“之庭,我過兩天就要走了,今天高興,陪我彈一曲如何?”
言之庭問:“您過兩天就要回澳大利亞了嗎?”
金汶點頭:“是啊,估計這兩年,也不回來了,咱們師徒兩,見麵的次數怕是越來越少囉!”
言之庭:“金老師,你永遠是我的老師,若是有機會,之庭必定去拜訪您。”
金汶欣慰:“你有這份心就好了,現在,跟我一起彈一曲吧,算是給我送別了。”
言之庭思量了,最終點頭:“好。”
兩人走大廳的舞台,台上擺了一架鋼琴,一小支演奏家正在演奏舒曼的《夢幻曲》,金汶上來,鋼琴手主動讓出來,其他演奏家也戛然而止。
言之庭與他並排在白色鋼琴前坐下,金汶笑著:“《藍色多瑙河》,還記得怎麼彈嗎?”
言之庭微笑:“記得。”
金汶頷首,嘴角是溫和的笑意:“來吧。”
台下一片安然,靜靜看著這位世界級的鋼琴演奏家的表演,而這位年輕人,勾起了他們的新奇。
輕快舒緩的節奏,兩人的手如同輕快的雨滴,快速而靈敏地低落在黑白的湖麵上。
接著,節奏逐漸加快,金汶閉著眼,完全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裏,陶醉著,用生命的去熱愛。
而言之庭,著名鋼琴演奏家旁邊的這名年輕人,毫不遜色,脊背挺直端莊,眉眼清雋,天生一副好手,纖細白皙。指下,樂曲柔和幹淨而豐富,毫不拖泥帶水,溫潤質樸,似山間的泉水,緩緩流過。
整個大廳浸入了氛圍中,甚至有些人已經搖晃著紅酒杯,閉上了眼睛,神色陶醉。
一曲終了,言之庭緩緩將雙手放在膝蓋上,與金汶一同站在台中中,他微笑著朝台下鞠躬,而金汶拍著巴掌,祝賀著,向在場的所有人展示他的好學生。
接著,許多商業人員和著名的演奏家站起來為他鼓掌。
台下的北桌,言父眼中閃過驕傲與傲慢,看著他,緩緩隨著大眾鼓起巴掌,嘴角帶了不明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