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鄙視：“你就是欺負人家老實！時沐，別理她，穀雨一肚子壞水。”
穀雨瞪小胖，一拳頭過去，小胖乖乖閉了嘴。
她清了清嗓子：“時沐同學，作為一個好學生，什麼為重？”
時沐剛張開嘴，穀雨麵無變情地搶過去：“學習，好的。”
時沐：“……”
穀雨：“那作為一位以學習為重的優質青年，作為從不抄作業的好孩子，作為身後無數人追著打的獎學金第一得主，作為倍受老師寵愛的學習高手，作為我們一班清華北大的希望，作為我們中華民族未來的棟梁之才，你，可以，早戀嗎！”
她一口氣說完，差點咽氣，最後，一字一字咬在早戀上，重重的。然後因缺氧而使勁掐自己的人中。
時沐滯了滯，反問：“早戀，啥玩意兒？”
穀雨急了，手上下比畫：“就是……你……跟他……你們倆……那啥……”
目光一度飄向班級後排。
時沐臉紅：“誰說我早戀了……”
說完手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臉，竟有些燙手。幸好，烏漆嘛黑啥也看不清。
她輕咳，將試卷折起來塞進抽屜：“誒，我的筆呢？”
小胖無語，提醒她：“在你手上……”
“哦。”時沐摸鼻子，暗罵自己，靠，竟然連最拙劣低級的轉移話題的本領都不會……
穀雨手挽在胸前，一副“老娘啥都看透了”的表情，嘖嘖晃腦袋。
小胖總是探過來半個身子，半扒在桌子：“誒呀，你擔心啥呀，這孩子可是時沐，能有啥事能阻止她那顆愛學習的心？”
穀雨認真想了想，說的對，早戀影響學習這事，放在別人身上就是真理。
可放在時沐身上，完全不奏效。
這孩子估計愛學習比愛誰都深。
教室裏，不對，是整個年級都亂哄哄的，有些班級的同學還跑到教室走廊上趴著欄杆吹風，腳步聲打鬧聲嬉笑聲夾雜著，熱熱鬧鬧。
停電的日子可不多，在學生時代，一度被列為僅此於過年的值得慶祝的好日子。
時沐笑：“我猜，林老師馬上就要來了。”
果然，五分鍾後，林致走了進來。一副眼鏡，眼眸明亮，斯斯文文，好老師的模樣。
他簡單交代了幾句，試卷收好，明天還得交，按平時的時間到校，下樓梯不許打鬧，路上注意車輛，然後，就提前放學了。
同學們火速收拾好書包，一溜煙跑出教室，趁早回家還可以多玩會兒遊戲多看半小時電視。
穀雨也跟著火急火燎，頭也不回：“時沐，明天見嘍！”
時沐淡淡的笑，溫和淡遠的眉眼，溫柔嫻靜的樣子。她拉上書包拉鏈，言之庭剛好走過來站在她身後，卻不說話，與她生悶氣的樣子。
教室裏仍是一片黑，隻是，靜了下來，才發現月光很灰很亮，從窗外慢慢溢進來。
時沐抬頭，言之庭卻低著頭。
女孩在月光下，露出白皙潔淨的脖頸，睫毛濃密細長，在眼下掃下一片陰影。
然後，言之庭看著她咧開嘴角，她說：“言之庭，你怎麼了？”
他沒好氣：“沒怎麼。”
然後，轉頭就走，留給她個背影。
時沐百思不解，這人什麼時候學著臭脾氣了？拿起書包追上去。
要是往常，言之庭一定邊走邊說些無邊無際的話，什麼昨天奶奶炒的青菜鹽放多了，齁的他嗓子眼疼；什麼家裏的毛毯掉毛，害的他一直打噴嚏；什麼想在院子裏養隻狗，大狗，還得是吃的不多能幹活的那種……
可這會，時沐傷腦筋，那人兀自往前走著，腳步不快不慢，麵色卻不好看。
時沐勒著書包帶，不說話，跟在後邊。
走到花壇處時，他突然頓住腳步，時沐沒看路差點撞他身上。
她揉著鼻子，訕訕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