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之後,定位在了他是我的人這一概念上。他既是我的人,那世人眼裏的那些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了。有誰會因為自己的親人相貌平平,身材不好,不夠能幹,而說你配不上當我的親人呢?

也許就算秀荷是個聰明女人,張來也不會上當。但我凡事都喜歡往最壞的地方打算,因為經曆過真正的苦難,我絕不允許自己淪落到那個地步去。

也因為如此,不管當初皇帝表現的多麼對我勢在必得,如今又多麼的寬仁友善,我都不會對這個站在權勢頂端的男人動心。因為從根源上,皇帝根本不可能屬於我。

若是當初沒發生那麼多事,而是嫁給了顧少爺為妾,我也絕不會隻是他後院的一個女人。要麼是離開了顧家,天高任鳥飛了。要是我對他有了感情,我就不會作一個良善的人,而是會一直爭鬥,直到他的身邊,他的心裏隻有我一個人為止,直到他完全屬於我。

我對權勢名利的確不放在眼中,但我絕不是淡泊。我對自己想要的東西和已經屬於自己的東西,會偏執的占有。即使毀了也不會讓給別人。

喝了一口茶,我掩去眼裏的算計,看了一眼麵前的三個可愛的孩子,繼續低頭複查賬本。

茶樓的經營已經踏上正軌了。

戲班也買好了,我起了個大綱,找了個文筆優美的文人寫成了新的劇目,戲班正在排練。

至於酒樓,已經裝修完畢,隻等這兩天我從西川找的大廚到京就成了。去年讓人找到了啤酒花,已經在莊園裏種植了大片,隻要釀酒師釀成了啤酒,就可以作為酒樓的特色了。

康越並不經手情報,他總管這些地方,必要的時候出麵應酬,因為我不方便拋頭露麵。三個地方各有掌櫃,主管經營和情報,他們把情報傳給我,我也要複查賬目。但經營卻歸康越管,因此康越也可以節製他們。皇帝設計出的三足鼎立的架勢,倒真是互相製約,誰也不能獨大。

過了一會兒,小青過來回報:“老爺知道了,沒說什麼。隻說按您說的辦。事情我已經交待好了。”

我點點頭。

“康大人來了,是在客廳奉茶還是……?”

“帶到這裏來吧。”

“是。”

康越笑嘻嘻的過來,也不和我打招呼,先坐到了毯子上,把我的三個寶貝挨個抱了一遍。

我白了他一眼,“喜歡孩子的話,就早點娶妻生子。”

“哪有這麼容易。我看上的,看不上我。看上我的,我又看不上。”

我冷笑了一聲,也不理他。倒是知道他有一段情傷,對方是高門貴戚的女兒,他們怎麼相識的我不知道,隻是一次酒醉後他對我和張來說起過。可惜對方家嫌他門第太低,另結了親事。這人原來也是方正的讀書人,似乎自那之後,就變得嬉笑不忌,人也變通了許多。

人啊,哪有不經曆傷痛就能成長的?

逗了一會兒孩子,他在我的案邊坐下,自己倒了杯茶,開口道:“宮裏柳娘娘的父親,看上了我們的茶樓賺錢。強索不成,今兒竟讓地痞流氓來搗亂。怎麼辦?”

我笑道:“早想到這樣的事了。你就使人去說,那是我的產業,是皇上給十公主的嫁妝。勸他打消了那不該有的心思。然後把這件事稟報給陛下,若陛下想辦他,會讓禦史彈劾他。若不想辦他,自然會口頭警告一下柳娘娘,或者微服私訪一下茶樓就行了。”

“好,我這就去辦。”

我點點頭,“你晚上來吃飯吧。這兩天我相公老念叨你。”

“好”,他笑嘻嘻的去了。

過了一會兒,張來拿了他新做的三個撥浪鼓過來給三個小搗蛋,然後枕在我腿上,臉埋進了我懷裏。我摸摸他的額頭,無言的安撫他。家裏畢竟死了個孩子,即使他不把那個孩子當作自己的親骨肉,這件事也讓他鬧心。

“既然那個孩子沒了,咱們把秀荷送到莊子裏去吧。等過幾年這件事淡了,再給她找個好人家,給人家做個繼室填房什麼的。也能好好的過日子。”

我想了想,“行,隻是怕她不習慣那裏的清減,如今照料伺候她的這些人,照舊派到莊子上伺候她吧。對外隻說是咱們收留的親戚,反正當初並未給她開臉”,即使到了莊子上,我也不能給她自由。否則以她的不安分,真弄出什麼來,丟的是我們的臉。等過幾年,若她能安分過日子了,我就好好給她找個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