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九寒冬,北風凜冽,樹幹上最後一片枯葉隨風飄落,飛向遠方,不見蹤跡……
君千亦佇立在窗前,默默沉思。
剛才她給師傅送咖啡時,在門前,無意間聽見師傅謝清跟師母提及她的爸爸。
君千亦還沒來得及仔細探聽,師傅他們的話便戛然而止。
顯然察覺她的到來。
爸爸,這個稱呼對君千亦來說是陌生的。她三歲時,爸爸便失蹤了,二十多年沒有任何音訊。
對於爸媽,她內心深處其實是有怨恨的。
爸爸失蹤後,媽媽隨即改嫁,隻留下她和姐姐千秋孤苦伶仃,她與姐姐相依為命寄居在大伯家。
大伯母尖酸刻薄,不好相與,她與姐姐受盡委屈,終於小心翼翼長大。她們姊妹倆還沒到初中畢業,便被迫輟學打工,掙錢補貼大伯母家用。
君千亦唯一的姐姐千秋,由大伯母做媒,草草嫁了人。姐夫嗜酒如命,喝醉酒後,經常暴打姐姐,甚至懷孕後也不例外。姐姐君千秋幾次小產,傷了身子。
這次好不容易懷上,萬分小心,幸好胎兒已經八個多月了,再有十幾天,她就要多個小侄女了。
想到小侄女,君千亦嘴角微微勾起,麵部寒冰融化,溫情緩緩淌過。
倏然,手機鈴聲響起,君千亦拿過手機看了看,原來是姐姐。
“姐姐!”她接通電話,歡快的叫了一聲。
可電話裏卻傳出男人慌亂微喘的聲音“我是第九人民醫院的醫生……”君千亦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你姐姐難產大出血,現在急需手術,打她丈夫的電話一直沒人接,你是機主的妹妹吧?現在急需你來醫院簽字……”男醫生快速說著情況。
君千亦聞言如遭雷擊,有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臉上血色盡褪。
姐姐昨天不還好好的,她們倆還一起高興的地去超市買嬰兒用品,怎麼突然……
她跌跌撞撞跑出房間,謝清聽見動靜,打開房門,隻見麵色慘白的千亦跑向樓下。
“怎麼了,千亦?”謝清一臉擔憂望著千亦。
“姐姐,她,她在醫院……大出血……”千亦回過神,聲音顫抖地不能自抑。
謝清聞言,迅速取出車,載上麵色蒼白如紙的千亦。“千亦,別急,你姐姐在哪個醫院?”
“第,第九人民醫院”君千亦牙齒打顫地說。
謝清見她渾身顫抖,眼裏充滿了恐慌,沒再說話。謝清把車開得飛快,本來一小時的路程,生生三十分鍾就到了。
君千亦跑到醫院,像蒼蠅一樣四處亂竄,全然沒有平時的冷靜。師傅上前抓住她,拍了拍她安撫著:“千亦,別怕,我領你去。”
“應,應該,去,在婦產科…”君千亦不再亂跑,但渾身仍抖的不能自抑,恐懼一點點蔓延到全身。
她咬了咬舌尖,定了定神,姐姐隻有她,不能慌,不能亂。等他們匆匆趕到婦產科,報上姐姐的名字,護士趕忙帶他們來到手術室。
這時門外一位醫生正焦急等待著,“就等你了,趕緊簽字,現在你姐情況危急。大出血血根本止不住,得趕緊進行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