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公子可別不信,我有個遠房表弟,拜入了武當門下,兩個月前他也來姑蘇觀戰了,他可全看見了!”
葉微行躺在船頭,把手垂進水裏,忍住笑拉長了語調道:“這樣啊……那你那表弟的劍應該也挺厲害吧?”
“那是自然。”艄公驕傲極了,“他師父可是武當長老。”
“這麼厲害!”葉微行演上癮了,配合得不亦樂乎,“可惜我沒機會見識一下,唉。”
一點紅在她邊上坐著,一低頭就能看見她因為高興而彎成月牙的眼睛。
縱使隻留了一條淺縫,他也覺得那裏麵的光芒耀眼極了,更勝烈日之下的太湖水波。
他點頭:“一點紅。”
葉微行聽到這三個字,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她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你方才說你隻會用劍,幹不了別的是不是?”
一點紅從小在殺手組織裏長大,大概是不習慣跟人靠這麼近,表情有點緊張,但仍是很輕地嗯了一聲。
葉微行咧嘴一笑:“那跟我混吧,我就缺能用劍的手下。”
一點紅:“?”什麼意思?
她正打算解釋下去,花府的仆從卻正好尋了過來,一大群人潮水似的湧進這個院子,看到被一點紅擋在身後的那個小孩後,又集體鬆了一口氣。
“七少爺在這!”
“果然在這!”
“哎喲真是嚇死我了……”
葉微行低頭一看,發現這小孩正自個兒從一點紅腿後麵探出頭來,表情有點赧然,開口時聲音細細軟軟:“我隻是想來瞧瞧大哥究竟要送我什麼呀……”
為首的仆從忙上前一步把他抱起來,笑得很無奈:“等大少爺回來您不就知道了嗎?”
他沒有掙紮,隻眨著眼回頭重新看向一點紅,用帶著懵懂的語氣問:“你不會殺我大哥了對不對?”
此話一出,過來尋他的那些仆從皆是一驚,葉微行怕他們一言不合直接動手搞得不好收場,忙搶先對他解釋道:“當然不會,你放心好了。”
這邊發生這麼大的動靜,除了花家的仆從之外,也驚動了前院的主人,最後花如令也趕了過來。
葉微行想了想,幹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把整件事好好解釋了一遍。
葉微行道:“這孩子也是迫不得已才當的殺手,而且最後也沒忍心出手殺人,絕非窮凶極惡之輩。”
花如令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此事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那買.凶.殺.人的貢士。”
今日殿試之前,花如令已經把薛衣人從鬆江府寄來的信件交給了官府。
他是江南首富,每年給國庫貢獻那麼多銀子,滿朝上下都不敢怠慢,接了信件之後,官府那邊立刻表示定會上報給陛下,嚴懲那貢士。
至於薛笑人的殺手組織,那屬江湖事範疇。
以薛衣人嫉惡如仇的性格,一定會給武林正道一個完美的交代。
葉微行聽他這麼說,便知道他並不打算追究一點紅到底,當即鬆了一口氣:“花老爺說的是。”
花如令哈哈一笑,偏頭摸了一下自己小兒子的腦袋,道:“對了,今日正好是我家七童的生辰,我在前院設了宴,葉姑娘和姬少俠若不嫌棄,不妨賞臉喝上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