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盧城,微風,少雨,氣候正是最舒服的時候。
季晚穿過馬路,經過一排排商鋪轉進巷口。她今天來了剛裝修好的工作室,窗外日光斑駁地投在光潔的地板上,季晚站在門外,臉上浮起滿足的笑意。
她按了指紋鎖走進辦公間,望著這花了一個多月的心血,入目的白色簡約而幹淨,淺藍色的百葉窗與同色係座椅隱約讓辦公間的風格透著一絲地中海氣息,清明簡潔裏帶著令人放鬆的舒適。
趕來的艾慧走進辦公間,有些驚訝:“季總,你今天不是不過來嗎?”
季晚轉頭看向艾慧,將頭發簡單挽在腦後,“別叫我季總,我比你大,叫我聲姐就好。”她蹲下身去拆包裝盒,“打印設備到了,我們一起搬到那邊去。”
“哎!”艾慧忙上前幫忙,兩個人調試起打印機。
窗外照進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的間隙斑駁地落在女人臉頰與脖頸處,原本白皙的人仿佛晶瑩似琥珀,她側臉精致,卷翹的睫毛顫動下,眼底明媚處仿佛有股特殊的力量。
忙完後,艾慧才有機會說起:“我真的太開心了,這種工作環境跟前麵寫字樓裏那些公司比起來簡直不要太讚!幹淨夢幻到想天天加班!”
季晚一笑:“那我記下了,以後加班你帶頭。”
艾慧吐了吐舌頭。
季晚正是這間情感心理工作室的老板,準確來說,她是個剛剛創業的小老板。她今天不是專門來工作室的,她約了人在前麵的商場碰麵。季晚囑咐了一些明天正式開業的事情後走出了工作室。
剛到路口,她碰上這間辦公室的業主。
業主楊女士有些微胖,看見季晚時急著穿車過來,喘氣停在季晚身前,“季小姐,你在呀。”
季晚微笑回應,對方操著一口盧城本地話告訴她:“不好意思喲,我們的租賃合同本來寫的是租金半年一交,現在你可能得一次性付清我兩年的租金……”
突如其來,季晚愣了一下,兩年的租金?除去交過的那半年租金,意思是她必須再拿出32萬來。
可現在32萬對於季晚來說幾乎是筆巨款!
季晚短暫地發愣後跟楊女士商量著能不能繼續半年一交,楊女士雖然臉色帶笑,但並不樂意。
在人屋簷下,隻能先低頭。季晚禮貌含笑:“楊姐,我們的合同簽訂後就具備法律效應……”
楊女士站到樹蔭下,已經有些不耐煩:“我說季小姐呀,你也是老板嘛,三十二萬四千塊對你來說肯定是很輕鬆的咯。之前是我家那個老煙鬼看你是女孩子才答應讓你半年一付,可那半年的字都是後麵劃了添上去的呀,你跟我談什麼合同嘛。”
楊女士嗓門大,這番話說完已經像在跟季晚爭吵。季晚臉色保持平靜,大腦裏飛快計算著接下來工作室運營需要的成本和自己生活上的開銷,她計算後發現這筆錢更加令她為難起來,“我們一年一付怎麼樣?”
她是心理學與法律雙博士學位,眼下合同突然變化,她是占理的那方。
隻是這次楊女士是鐵了心要改合同,季晚捕捉到楊女士眼底看她時的一絲敵意,知道該是上次楊女士身邊那個看她時一臉猥.瑣的丈夫讓楊女士誤會了她。
“我今天也是路過碰見你了,不是催你現在就交,我可以下周再過來拿錢。”人情世故,楊女士說著客套話,但態度依舊斬釘截鐵。
楊女士見季晚沒開口,帶著絲意味不明的笑,“季小姐人長得這麼漂亮,你男朋友肯定很有錢吧。不過看你幾次裝修都是跟你那個員工,就算是單身,以你的身材臉蛋一定可以傍到個大款的啦,女人嘛,創業不容易,做什麼都是能理解的……”
做什麼都能理解,靠臉掙錢嗎?
季晚開口:“楊姐的意思我收到了,我下周一讓助手把租金打到你賬上。”
她很明白如今的處境,濱江路這裏地段好,租金比起前麵那幾棟寫字樓簡直便宜了三四倍。而且她租的這棟樓雖然是居民樓,但因為處在這樣繁華的中心地段,樓下幾乎都已經改成了小有規模的工作室,後麵幾處loft也讓這裏變得十分商務化。
有些人情真是難以用律法製勝。她剛回國創業,資金準備不足,工作室剛裝修好,她沒有精力再重新折騰。
季晚想著這筆巨款,穿入高樓林立的大廈裏,去了安業廣場的商場一樓。
手機正好響起鈴聲,是閨蜜張茶茶打來的,她今天正是要幫閨蜜的表妹把關,考察一下對方相親的對象。
季晚按了接聽,張茶茶問:“到哪了?我表妹已經到1樓的咖啡廳了,她有聯係你嗎。”
季晚掃過麵包店旁的一家咖啡廳回答:“我已經到了。我有幾條微信消息,可能是你表妹發來的,我掛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