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晚輩也有些惦念母親,這便回去收拾行囊,也好早日歸家。先行告退了。”說罷,起身鞠躬,向後門走去。

“哎,不在等高星呢嗎?他回來了!”

丘曉腳下一頓,卻未轉頭,輕聲道了一句:“改日吧…”又匆匆走遠了。

“曉曉來過。”布高星看著涼亭裏的兩套茶具問布老爺。

“是呀,丘曉是個好孩子呀!他來等你,要約你出去呢!”

“嗯,為何走了。”坐在丘曉剛坐的位置,喝淨了麵前已涼的茶。

“你丘伯伯催他歸家,他自己也惦念家裏,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

布老爺一句未完,隻見布高星猛地站了起來,跳出涼亭,三步並作兩步衝出了院子。

“曉曉,別走。”衝進了丘曉的院子。

坐在院中發呆的的丘曉皺起了眉,看向那即便已上氣不接下氣也不會有一絲語氣變化的人。沒有理他,起身往屋裏走。

“曉曉,別走。”一個箭步,抓住了對方的袖子。

“我走不走幹你何事?”

“我喜歡曉曉。”

此話一出,丘曉霎時怒火中燒,瞪著布高星,“哼,是呀!你喜歡的東西可真不少!走了一個曉曉算什麼?你還有豆豆呢!就算豆豆也走了,你還可以有花花、笑笑、果果,多的是!!”

“不一樣。”雙手抓緊了對方的衣袖,“不一樣,不一樣。曉曉,求求你別走。”

“求、求?”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絲毫體現不出懇求意味的“求求”二字塞入耳中,幹澀得味如嚼蠟。

“放手。”丘曉扭頭不再看那張無味的臉。

“不。曉曉,真的,別走。”

“我叫你放手!”

“曉曉,別走。曉曉,曉曉,曉曉…”

“別叫我曉曉!”將死握著自己袖子的人大力地向後推開,“別叫我曉、曉!!”

剛擺脫了束縛正要舉步入屋,卻聽身後“咚”的一聲悶響。丘曉身形一僵,猛地回頭,隻見身後假山上留下一片鮮紅,而布高星已是倒在地上。

“高星!”忙衝到他身旁,扶起他流血的腦袋,“高星,高星!怎麼樣?疼嗎?”一邊按住傷口一邊焦急地問。

“疼。”

雖知他是真疼,但若不是真看到傷口看到流血,麵對這樣一幅表情自己定會認為他是在耍自己吧。

丘曉任命般的苦笑了一下,抱起布高星,不禁低聲罵了一句:“你丫是真的有病!沒救了!”

“嗯,有病。”

布高星這一受傷,全府上下都跟著忙活。到也沒多大的事兒,不過是睡了兩天也就好了。隻是這兩天裏,丘曉可是未曾合眼。布老夫婦並沒有怪罪他,還時常提醒他按時休息,不必一直守著。但他給予的回答往往是:“像高星這樣有這種病的病人往往在睡夢中會有些無意識的表情,晚輩打算借此機會觀察一番,望二老莫要介意。”

當然,什麼無意識的表情是觀察不到的,不過一些平時不曾注意的細節倒是發現了不少。

比如初見時圓圓的臉變成了尖下巴;比如臉頰多了不少針眼大小的印跡;再比如臉變瘦就顯得原本就圓的眼睛更突出了。

嗯…眼睛?

如此想來,自己好像從未真正注意過他的眼睛。是否表情方麵缺失的人,眼睛就會比較豐富?這般想著,便仿佛有種衝動,要將這酣睡的人從夢中搖醒。不過這也僅是想想罷了。

“曉曉,”悠悠轉醒的布高星對坐在床邊的丘曉道,“別走。”

有些哭笑不得,眼神還迷迷糊糊呢,竟還惦記著這事兒。

微微地勾起了嘴角,“我留下本是為你治病,而無能治好你,又有何理由不走?”

“因為我喜歡曉曉。”眼神堅定地注視著貌似麵帶調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