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她舍不得厲奔,她心痛如絞。
現在才承認對他有愛,會不會太晚了?
助理忍不住失笑道:“隻不過出差幾天,半個月後就可以回家,需要──這麼傷心嗎?”
她不懂,她不會明白。“我覺得,自己或許再也回不了台灣。”心,遺失了,她是幽魂,根本沒有歸依。
她已經失去了瀟灑、更是失去了自尊,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在懷念厲奔與她在一起時的每個片段。
她是愛著他的。
“呃──”她們在飛機上耶,說出這麼不吉利的話。“花小姐,你也想太多了。”呸、呸、呸,什麼回不了台灣。
“或許吧……”
“花小姐,啊──”助理忽然間驚恐地大叫出來,花苒苒來不及反應,隻知眼前一黑,她的眼睛已經被黑布給蒙上。
“不準動,全給我安靜下來。”尖叫聲中,花苒苒聽到數道凶惡的男音高聲地喝令機上乘員不許妄動。“聽到沒有,全給我安靜下來,安靜。”
“劫機!”混亂中,被困在黑暗中的花苒苒隻聽到有人放聲大吼著。
“安靜──我們手上有炸彈,誰都不許亂動亂叫,聽見沒有,否則我們就引爆它。”
“炸彈?”在悲慘的尖叫聲後,接著下來是死寂的沉默。
居然遇上劫機。
花苒苒想笑,這算是禍不單行嗎?隨便吧,綁匪想把他們綁到哪個國度去,都無所謂了。
“你們全是我們的人質!”綁匪又大吼。
機內陷入極度的凝滯中。
“聽著,你們全是我們的人質,倘若美國政府不答應我們的要求,我們會炸掉這架飛機,大家同歸於盡。”
此話一出,尖叫聲又起。
“再吵,再吵我就引爆了。”恐嚇一撂下,頓時誰都不敢出聲。
助理輕輕挪動身子,撞了撞身旁的花苒苒。“怎麼辦?完蛋了,我們完蛋了,這些歹徒很可能會炸掉飛機的。”
“是啊。”她的心反倒覺得異常平靜。
“他們不像在開玩笑。”助理聲音抖顫得厲害。
“遇上這種事,也不是我們可以控製的。”花苒苒安撫她。“怕的話,就祈禱吧。”
助理又小小聲地問:“花小姐,你怎麼好像一點都、都不害怕呀?”剛剛為了離開台灣而流淚,現在很可能真的回不去了,她反倒無所謂。
“有什麼好怕的?”反正她現在跟遊魂沒兩樣。
“這是攸關生死的大事耶。”
“隨便了。”回頭想想自己的人生,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唯一的遺憾是──欸!這可能是她最大的不甘心。
“花小姐,如果我們真的要死,你、你有什麼心願未了的?”助理抖顫得幾乎要昏倒,她必須講講話,否則她真的會昏死在座位上。
“心願?”一股深深的懊悔湧上心頭,讓她脫口而出。“我的心願是不可能實現的。”現在她才覺得好悔恨,她為什麼不早一點跟他承認、早一點跟他表白,她確確實實已經愛上他了。
助理好奇極了。“你說來聽聽嘛──”
也好,反正這很可能是最後一次吐露心聲。
“我希望──希望時間能夠倒轉,讓我可以見到厲奔,我要親口告訴他,我愛他,我真的好愛他,我再也不想隱瞞了。”是不是挺可悲的,非要在這種生死交關的時刻,才後悔,才不甘心。
“你愛厲先生。”助理沉默下來。
“是啊,我好愛他,可惜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是那麼的愛他。”花苒苒道著、說著。“因為,他聽不見我的告白,如果我們非得死在這裏,這是我人生唯一的遺憾。”
忽地,光線射進她瞳孔。
束縛她眼睛的黑眼罩被突然拿開。
花苒苒眯起眼,擋了下光線,當焦距恢複正常時,竟然發現一件白紗禮服擺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