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段(1 / 2)

又會是哪個。

我微笑道:「在亦仁的眼裏,什麼君子聖賢都是狗屁不通,自然君子一諾千金對他而言,也毫無約束力。」

我撓了撓眉毛,跟對麵微笑不語的亦仁道:「還有下次你千萬不要扮師兄,他實在沒有你那麼多話!」

亦仁微笑道:「那麼你呢,你不是亦非,又為什麼要替他作決定,你明知道他最喜愛的就是當一個將軍,沙場是能實現他的夢想的地方。可現在你卻把他逼在這一畝的戈壁灘裏。」

我看了亦仁很久,才笑道:「亦仁,你問過我,我為什麼不喜歡你。」

亦仁挑了挑烏黑的眉,含笑道:「願聞其詳。」

我緩緩道:「亦仁,你有沒有嚐試過衝動的去做某一件事?沒有吧!你對人對事,就像在下棋。

「因此你的一舉一動,都有目的,都有伏著,在你的眼裏,愛人,兄弟,朋友,都是你的棋子。你不會信任單枚棋子,因為你不懂信任,你懂的是製衡之道。」

亦仁避開了我的目光,我笑道:

「亦仁,你當初救我,與我無關,與亦非也無關,而是你深通製衡之道。你不殺我,隻不過是不願意給老皇帝獲得製衡你與亦非的砝碼。

「你給我一畝地,隻不過是知道我將不久於人世,你要預先減輕這給亦非帶來的打擊。閃為亦非在你的眼裏非常重要,他是你的將,是你的車,他要代表你征戰沙場……」

亦仁低頭良久,然後仰天長笑。

他霍地站了起來,黑色的長衣在風中獵獵作響,他側頭對笑道:「你說的對,一枚不受信任的棋子,又怎麼會去喜歡一個下棋的人。隻是小秋,你低看了我,你信不信沒有亦非,我也能一統四海。」

他的身影向黑暗中掠去,風中送來了他的笑聲,他道:「後會有期!」

我低眉垂眉,應道:「恭送陛下!」

亦仁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我聽到身後有瓦片微微作響的聲音,然後非坐在了我身旁。我們像往常一樣,不說一句話,隻是一起抬頭去看星光。

盤口鎮變得越來越繁榮,東西商道一通,它成了最大的貨物中轉站。絲綢瓷器堆滿了盤口的大小商道,東西的商人摩肩接踵,充塞在各個商鋪裏。

非假扮馬賊與突厥作戰的時候,就是西北最大的走私商,如今東西商道一通,他很快就自然的成了西北最大的商賈。

盤口鎮有一半都是他的商鋪,非經營西北的商團,就如同他指揮作戰一般紀律嚴明,富有戰鬥力。

他蓄養商業細作,製定明確的行業規則,他已經是東西方貿易商中最大的商人,但絕大多數人並不知道他就是商道的開拓者恭親王亦非。

他們隻知道,東方有一位沉默的巨賈,他的聲音沙啞,平時輕易不開口,可是隻要他一開口,就必然會引起一次商潮。

盤口鎮新開了一家茶樓,煞為有名。據說它最特別之處,就是其他茶樓裏都有說書先生,而這茶樓裏隻有老板娘一人與大家閑聊。

我與非慕名而來,剛一踏上茶樓就聽到洪英響亮的噪門。

我們掀開布簾,洪英一身綢緞,滿頭珠釵,手拿粉帕,正坐於茶樓正中的位置上歎氣。

我們進來,她懶洋洋地掃了一眼,跟沒看到似的,繼續陶醉般的在講她的故事。

「雖然陳清秋也曾是當今第一才子,那相貌更是一等一的俊秀,他開口要求跟奴家私奔,奴家卻不能不保持清醒……」

我一樂,要了壺茶坐下。立哥在茶樓裏忙著四處添茶,也沒有工夫與我們話家常。隻聽洪英甩了一下帕子,眼神幽幽地道:

「想那陳清秋,公主他都能悔婚,如此狠絕,何況奴家無依無靠。於是奴家婉轉的拒絕了他,誰知陳清秋竟然……他竟然說對奴家情根已深,此生非奴家不娶……」

聽到這裏,我一口茶全都噴了出來,對桌的人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周圍的人大聲叫好,像早有所知一般紛紛道:「拿出來!拿出來!」

洪英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在眾人的麵前走了一圈,道:「這就是他寫給奴家的字據:本人姓陳名清秋,曾自甘與洪英私奔,絕不抵賴,立此為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