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秦貴妃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手上的假指甲長得能戳死人,她睨了三人一眼,“秀女不在啟祥宮待著,跑來禦花園做什麼?”
三人不敢答話,總不能說出來逛逛吧?早知道今天這麼倒黴,她們就不出門了。
這次選秀是給太子選的,故而秦貴妃對這些小秀女完全不感興趣:“既然是秀女,就乖乖待在啟祥殿。等當了宮婢,想待都沒機會。
這話誅心,柳序和宋有容皆是忍不住抖了抖,張蔚壓低了頭,恨得牙癢癢。這老女人已經完全心理變態了,哪怕是與她毫無瓜葛、無冤無仇的人,她都要上去踩一腳,真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秦貴妃也沒讓她們三個起身,直接帶著浩浩蕩蕩地宮婢走出禦花園,往著遠處走去,沒一會兒就離開了禦花園。
禦花園裏隻剩下了她們三個人,可三人都不敢起身,隻能一直跪著,再加上秦貴妃臨行前那句話,幾人心中忐忑不安,簡直是身心受虐。
“你們幾個,起來吧。”一個大太監走過來,皺著眉把人趕出了禦花園,“沒事別亂跑,惹著了貴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三人自然立刻回了啟祥殿,祈禱這位秦貴妃之後不要想起她們三個。這個秦貴妃手上人命無數,卻還能在宮裏繼續作威作福,足以證明大燕朝這位陛下實在是非不分到了極點,這大燕朝,有這樣的皇帝、貴妃,還有變著法欺壓平民的選秀製度,依她看,國祚怕是不會太長。
然而,匆匆回到啟祥殿的張蔚不會知道,她心中國祚不會太長的大燕朝,恰恰在今日,迎來了轉折的重要節點,被人成功續命!而剛剛踩了她眼中的螻蟻一腳的秦貴妃同樣也不會知道,今日,將給她這耀武揚威、稱霸後宮的一生畫上句號。
離開了禦花園的秦貴妃帶著一大群宮婢來到了壽康宮,她沉著臉看向壽康宮的宮門。如非必要,她是從來不願意踏入這個地方的,因為一旦邁入這裏,她就要向那個老虔婆行禮,還要忍受那個老虔婆的蔑視和侮辱。可是這一次,光啟帝卻跟她說,要她來見見太子妃的人選。
秦貴妃就算再張狂,也知道光啟帝這是想給她長臉,太子妃是日後的皇後,她一個妃嬪本來沒有資格參與選太子妃一事,也沒有資格受對方的禮,可光啟帝顯然是想抬一抬她的身份,讓太子妃不敢輕視她。秦貴妃想到這裏,心中稍有寬慰,倒是少了幾分怒意。
“貴妃娘娘,太後說了,壽康宮裏有侍婢,不勞您千裏迢迢從景仁宮帶過來。”太後身邊的張嬤嬤板著臉,站在宮門口對張貴妃道。
這種話,也隻有張嬤嬤這種太後從娘家帶過來的心腹,才敢當著秦貴妃的麵說。
秦貴妃的臉色瞬間一陰,眉頭直跳,一副馬上要發作的樣子,但她還是忍下了這口氣:“好,你們留在這兒,文錦文秀跟本宮進去。”
浩浩蕩蕩的大隊伍被留在了門外,隻有兩個宮婢陪著秦貴妃進了宮門。
誰也沒注意到,站在門旁的金公公展了展眉,唇邊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連下了一個多月的大雪終於停了,因冰雪而不得不封城的盛州也終於開了城門,漸漸恢複了往日的車馬喧嘩。作為盛州大商賈的韋家,自然也開始忙碌起來,趁著天放晴,把之前積壓下來的生意處理掉。
身為韋家的家主,韋祁縱然舍不得溫香軟玉,也不得不開始連軸轉地處理正事。這一處理,便是五六日沒往後院去了。這一日,天色難得放晴,未化的積雪在暖陽下折射出晶瑩的微光,處理完手上事物的韋祁抬眸看了眼窗外的景色,微微一笑,放鬆地起身走向於後院相通的小花園。身邊的小廝立刻拿上大氅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