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急敗壞想動手打人,挨青樓媽媽攔住,“幹什麼呢!?邊去,我還在這兒呢,輪不到你來說教!”
轉身,麵對瘋女人,不知覺帶上幾分討好和謹小慎微。
“湘陶,你沒事吧,怎麼在這裏哼歌?”
小調停止,湘陶抬頭,黑黝黝的眼珠子定定看著她,扯出個笑來,紅唇上揚。
“世間結局,物是人非。”
青樓媽媽一愣,後知後覺發現,她哼的小調是《子古大街的精怪》。
傳聞有精怪大殺四方,幹盡傷天害理之事,卻愛上了一個凡人,為了這個凡人能得到他夢寐以求的功成名就,精怪獻祭雙腳和雙耳,實現他的願望。結果成婚當日,凡人騙她喝下毒酒,使她動彈不得,讓她眼睜睜看著全族被屠殺殆盡。
凡人還是那般俊美和熙,世人讚美,權力滔天。精怪卻成了階下囚,被囚跪於子古大街,每日遭受毒打唾罵生不如死。
精怪跪了十五年,凡人十五年沒見她,後來,精怪終於死了,凡人拿著她送的手鐲,一夜白了頭發。
……
……
……
錦繡衣。
飄紗台。
房間裏,素手執起披帛,福凝問道,“你難道不覺得這樣的發展,很奇怪很突兀嗎?”
她現在都有一種“人在夢中還未睡醒想扇自己兩巴掌”的衝動。
昨天經曆,至今讓她匪夷所思。
她剛把能送人上西天的飯菜處理掉,瘋女人就回來了,看見空空如也的碗筷,竟然沒有發飆,也沒有問那個千篇一律緊箍咒一樣的問題。
當然,這一次福凝沒有鬆懈,因為瘋女人不按套路出牌,冷不丁會讓你生不如死,結果,不出她所料,瘋女人對她說。
“你,去當花魁。”
福凝,“…………”極度震驚臉,還不如打我!
她本僥幸以為隻是句瘋言瘋語,風一吹就散,然而第二天,青樓媽媽親自堵她門口,給她換衣梳妝打扮。
青樓媽媽正忙著在她脖頸和臉頰上的淤青撲厚厚的白粉,聞言,憋了半晌,估計也不知怎麼回應,隻憋出一句,“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哪來那麼多廢話!”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福凝隻好……閉嘴。
青樓媽媽那個愁呀,本來是一張好相貌一身好皮肉,挨湘陶一段時間折磨後,她都覺得有些難以直視,有的傷口還結著痂流著膿,輕薄的外衣根本掩蓋不住。
縱使苦難如這般,她都沒有哭訴求饒過,不得不說,這曾經的金枝玉葉,心性不是一般的堅強。
青樓媽媽想了想,喚人又取來兩件外衣,邊給福凝穿上,邊說:
“既然要當花魁,就要有好聽的藝名,我想好了,你以後就叫梨枝,取自‘梨花一枝春帶雨’,然後走楚楚可憐人設,打出名號來。”
福凝默默掙紮,“我能不能給自己起?”
青樓媽媽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位公主的關注點似乎偏了,不應該是感到羞辱然後奮起反抗嗎?怎麼還能如此心平氣和要求自己給自己起名?
“……你想起什麼樣的?說來聽聽。”
莫名其妙還真有點期待公主的高見。
“狗蛋。”
“……”
“好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