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1 / 3)

每個人都希望被寵愛,無論男的女的,老的小的,有錢的沒錢的,有權的沒權的,堅強的軟弱的。

我比別人更渴望,因為從小到大,沒有人疼過我,沒有人愛過我。從我記事開始,我就是這個府裏的小奴才,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府裏的主子可以任意的打罵,府裏的奴才也可以拿我來鬥樂子,連府裏的狗都會來搶我的食物。我不記得從哪天開始,我不會為這些事情哭泣,而學會低頭陪著笑臉,來讓自己過得舒坦一點。但是當我抬起頭的時候,仍然渴望有一個人寵溺的看著我,像王爺對王妃那樣,王妃對小王爺小郡主那樣。

時間消磨去我的一切棱角,唯獨讓這種渴望越來越強烈。

我十三歲那年,老王爺變成了皇帝,小王爺們變成了王爺,我變成了四王爺府裏的一個奴才。四王爺是我小時候最羨慕的對象,他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

那天我有如過去的三年一樣,安安分分的在四王府的後院清掃。

已經到了晚秋,太陽照在身上隻有微微的暖意,我眯起眼睛,為宜人的天氣和身上還可以禦寒的衣服感到滿足。我沒有想到,這個是我在王府裏最後一個安寧的日子。

回廊處,王總管風風火火的走過來,看到我,招了招手。

"小柳子,你過來。"

我馬上像聽話的小狗一樣,滿臉喜悅的奔到這個府裏最有地位的奴才麵前。然後垂首聽令。

王總管用他一貫連拖帶拉的聲音吩咐道:"小柳子,今天小貴子生了病,你去王爺書房裏幫忙。就看著暖壺,再給添添水。"頓了頓,斜眼瞟了我一眼,"能近身伺候主子是你的福氣,等會給我機靈點,出什麼差池,看我打斷你的腿。"

我忙滿臉堆笑的應是,急急忙忙趕去赴命。

本來是很簡單的差事,我一向乖巧,沒想到災難要來的時候,躲都躲不過的。

王爺今天心情很差,以我察言觀色的本事,一眼就看出來了。於是更加小心翼翼的,一點聲音都不敢弄出來。

乒的一聲巨響,在這針掉地下都可以聽得見的情況下,異常響亮。

王爺一怒之下砸了杯子,可憐了站在一邊的我,被四濺的碎片劃破了臉。暗歎一口氣,這個可是翡翠杯,王總管不要以為是我打碎的才好。

門外的侍衛衝了進來。為首的那個我知道,是王爺的心腹郝連勻日。

一分心,正在撿碎片的手就被劃破了,我本能的輕輕呼痛。馬上意識到這是個嚴重的錯誤,嚇得抖抖嗦嗦繼續撿碎片。

這個時候一雙白玉般的手伸過來握住了我粗糙的手。

"不要撿了,你看都劃了好深一個口子。"

我嚇得幾乎倒在地上,因為那雙手的主人,是王爺。

驚恐之下,我犯了第二個錯誤,抬起頭直視王爺的臉,奴才隻有主子允許的情況下才可以這麼做。

王爺抬起我又要低下去的頭,心疼的說,

"臉上也劃破了,留了疤就可惜了。趕快下去上藥吧。"

王爺一個眼神,馬上有兩個婢女上來扶了我起來。

正要走出書房的時候,王爺又吩咐道:"從我房裏拿了瑞雪給他用吧。"

不知為何,我本能的用餘光注視了一下郝連,他的眼中有一絲輕蔑一閃而過。

雖然不知道瑞雪是什麼,但是王爺房裏的,那應該是很珍貴的。隻是王爺為什麼要給我這個下人用這麼珍貴的藥呢?我想到了他注視我溫柔的目光,我一直期待有人用這種目光看著我,沒想到第一個給我這一絲溫柔的人,是王爺。

當然做了那麼多年奴才的職業素養告訴我,不管王爺為什麼這麼做都不可能因為他對我另眼相看,也不意味著我可以從此飛上雲霄擺脫這個卑賤的身份。連一絲期待都不可以有。

還有一個問題在心裏縈繞,前一刻王爺還暴跳如雷,為何下一刻又跟變了個人似的和藹可親呢?搞清楚這件事情不是我的本分,也不是我的腦袋可以負荷的,所以很快就被我扔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