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安靜就是嘍。”被官人摟住腰的闕大娘一下變得小鳥依人,變化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我走了!”嫘兵兵並不想在眾人麵前跟闕勾話別,她的感情太脆弱,一放在太陽下就變成一攤泥水,悄然蒸發。
就在這時候,馬蹄匆匆,打斷了離情依依。
“大小姐,不好了,師父他老人家被天鳩峰的山賊抓走了。”來報訊的人把從信鴿腳上拆下來的紙條拿給嫘兵兵。
她看完臉色大變。
“怎麼?”不是闕勾幸災樂禍,他是感謝嫘宮又為他製造一個跟嫘兵兵親近的機會,這麼大一件事,沒有他出場怎麼擺平?嘿嘿。
他又可以名正言順地跟在兵兵身邊,其實要依他的個性,就算名不正,言不順,隻要他想,用賴的也要賴著她不放。
“快點備馬,我跟你一起去。”想想備馬太麻煩了,他把來報訊的人扯下來,替代而上。
“這是我的家務事。”嫘兵兵看著比她還著急的闕勾。
“什麼你的、我的,萬事莫不如救人要緊,快走!”嫘兵兵的馬因吃了他一巴掌,吃疼地嘶鳴出聲,接著揚起前蹄急奔而去,連讓她跟大家話別的機會都沒有。
“爹、娘,我走啦,不用想我喔。”至於武館的諸位兄弟,你們就自行打算回武館吧。闕勾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朝著兩老揮揮手,了上去。
“勾兒的爹啊,你說他追得上人家姑娘嗎?”再怎樣都是娘,一顆心怎麼也繞著自己的孩子轉。“兒孫自有兒孫福,家裏這些還不夠你忙啊?”闕父溫文儒雅,他向來想得開,不像娘子愛操煩。“官人說得好,勾兒從小被我們養到大也沒出過紕漏,不過你有沒有發現他這次回來胃口又養大了?”
“我聽說那個嫘姑娘有好手藝。”
夫妻倆喁喁私語進了宅子,鐵灰色的門悄悄合上,天空一樣蔚藍。
而一條龍武館的武師們,則依照原定計劃回返江南。
從濟南直取天鳩峰有兩條路,經過商量,闕勾跟嫘兵兵舍山路,搭船到益州,再買馬上天鳩峰。搭船雖有風險,春夏交替,水勢湍急,但好處在於可以縮減一半的時間。
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終年彌漫在狹隘的山穀,水流奔騰,暗礁漩渦,裸著上半身的舟子把著長長的篙,跟天搏命。
一天半的水路行來,下了船,闕勾給了他加倍的船金。
益州是個大縣,驢馬車什麼都有,闕勾挑了兩匹腳力強健的馬,跟當地百姓問明路線,便直往天鳩峰去。
嫘兵兵心急如焚,一路沉悶不語。
闕勾見狀也收起嘻皮笑臉,該擔待的、該用心的全部一肩扛起,沒有讓她操到一絲的心。
“這是從蘭州來的哈密瓜,很甜,店老板還特別幫我冰鎮過,吃了心涼氣爽,也不怕中暑。”一瓣甜美的瓜被放到嫘兵兵的手掌。
冰沁的涼意雖然消暑,但她一點食欲也沒有,隻覺得心浮氣躁。
“吃,你已經好幾天不吃不睡,就算鐵打的人也受不了,你這樣怎麼到得了天鳩峰?”闕勾看她半天不動手,命令的說。
為了讓她開胃,他跑了好幾家水果攤才買到這解渴的瓜,他不是氣佳人辜負他的一片心意,而是怕她倒下,他會心疼。
看他滿是期望的眼神,她感動的垂下眼,咬了一口:“瓜很甜,好吃。”
“我就說嘛,我挑的一定甜。”人家是賣瓜的自誇,他是瓜連人一起誇。
“我們還要多久才到天鳩峰?”瓜的香甜留在齒頰間,也許是這片瓜的功勞,也許是闕勾的鼓勵,她的精神明顯轉好。
“我打聽過,天鳩峰有一十八個賊窩,天生的盜賊窟,要找人不容易。”
“那怎麼辦?”
“嗬嗬,”闕勾笑得比撿到錢還賊,“有錢能使鬼推磨,要套口風還不容易,你爹又不是一個人,押那一趟鏢少說也有半個市鎮的人見過他,多撒些銀子就問出來了。”
嫘兵兵聞言,無精打采的雙眼在這幾天中首次露出點點光芒,她孩子氣地抓著闕勾的胳臂直搖。
“快告訴我爹的下落。”
“走吧,很近,要是我們走得夠快,日落前一定可以到達。”
重整過情緒,她打起精神跟著闕勾往盤旋如蛇的天鳩峰而去。
天鳩峰不難走,有條容許馬匹經過的山道,遠山青翠,嫘兵兵不知道是自己往高處走引起的耳鳴還是錯覺,她竟然聽見喜慶才有的嗩呐、彩炮聲。
“想不到這山裏頭還有人家辦喜事?不會是山賊娶親,娶個押寨夫人吧?也好,我們順便要杯喜酒喝。”闕勾豎起耳朵,當自己是來踏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