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隱詫異的看著站立的風大將軍,不置可否,“連你,也要反嗎?”
隻見風大將軍一手撩起衣擺,左膝彎曲,右膝跪下,行了一個禮:“皇上,末將不敢,隻是末將前日見過先皇的密令,是以不能傷害麻衣傳人,或者說,先皇和麻衣的傳人。若是皇上定要將二人格殺勿論,那麼臣隻能遵照先皇密旨行事。皇上,還請三思!”
身後一幫禁軍也都齊齊跪下:“皇上,還請三思!”
朱隱抖得厲害,指著跪著的一堆人:“你,你們!好!好得很!難道他拿出個令牌,你們就相信?密旨呢?朕怎麼沒有見著?”
風大將軍並不說話,隻是抬頭看了蘇散一眼。蘇散點點頭,風大將軍起身將懷裏的黃絹掏出,雙手交給朱隱,又回到原地,跪下,朱隱抖著手打開,一行一行看過去,簡直是如雷轟頂。他有些茫然的抬頭看看跪著的將士,又看看手上的密旨。再抬頭看看蘇散和麻葛,又低頭看看讓他始料未及的密旨,忽的想大聲吼叫,又想大聲悲鳴,更想揮把劍將眼前所有的人統統殺掉!
密旨上的字跡,他很是熟悉,年幼時他曾觀摩過曆代先皇的聖旨,用以衡量自己決斷的正誤,其中以朱慈的筆跡最為熟悉,自然分得清密旨上並非偽造,可是內容偏偏讓他恨不得將其付之一炬!什麼麻衣後人實為皇室血脈,任何人都不得幹擾他們的生活,什麼麻衣教是麻衣留給後人的禮物,更是自己留給在外漂泊的後人一個靠山,若是有人因對麻衣令的貪念妄想傷害他們,就連皇帝,都不能饒恕!可恨!太可恨!你情深意重,為何朕就要受此苦!還不知道在哪兒挖來的野種,也配和自己同為皇室血脈?可笑!真可笑!朕非要看著你們一個個身首異處,才能解得朕心頭大恨!
隻是,忽的,身體開始又一次劇烈的疼痛,手腕,腳腕,就像活生生被扯開一般,骨頭在嘶喊!血液在嘶喊!自己也由了這種疼痛,將心中的憤憤嘶喊出來,一時間,院子裏充斥著朱隱狂躁的叫聲:“啊!不!我不相信!不!”
眾人皺著眉頭,很是意外,十護法當然了解朱隱的心思,眼看自己計劃得以成功,結果是這麼一個結果,若是動這二人,可能連皇上都做不了……隻是,他太過狠厲,這樣未嚐不是件好事,給他了教訓,省得自己東躲西藏。麻葛歎口氣,講解藥彈到朱隱的嘴裏,朱隱一愣,疼痛感消失後憋在心中未嚐紓解的怨憤,又一次密密堵在心頭,咽不下去,實在是不甘!
事情總要有解決的方法,朱隱想了想,自己的啞巴虧時一定要吃的,朱慈在曆史上很的好評,自己若執意抗逆,最終吃虧的,定是自己,他們拿著這密旨,便可以廢了自己,重立新君,這樣的結果,自己萬萬不能忍受,比起這來,放他們走,也未嚐不可,隻是,必須要留下代價!
當下,穩住情緒,對蘇散和麻葛說:“蘇教主,哦,不,看來現在應該稱之麻教主了,既然麻葛是皇室血脈,自然,朕要給她一個公主的身份,至於婚嫁,也得按宮中規矩,朕定不會讓她下嫁一個流浪江湖之人,所以,麻葛留下,蘇大散人,還請你,速速離去,如何?”
蘇散反倒笑了起了,麻葛也開心的很,都覺得這朱隱很是幼稚,幹脆不理他的言語。隻有五拗唯恐天下不亂,對著其他護法說:“咱們麻衣教,有兩位教主,這事好像江湖上已經傳的昏天黑地了吧!”
九羌跟著:“是啊是啊!人們都說這是夫妻聯手,天作之合,都在連連叫好呢!”
十杞麵做驚異狀:“那是,眾人皆知,咱們的小一教主可是皇室的血脈,蘇教主武功高強,二人賑災救世,很是慈善,麻衣教現在簡直是深得人心。”
一邪點頭:“可若是此時,有人將當今聖上利欲熏心,妄圖加害麻衣教二位教主,甚至想要拆散這對賢伉儷的事傳出去,的話?”
剩下的護法連連驚呼:“啊呀!大家那時都會說,麻教主明明手持先皇密旨,卻沒有廢那個狗皇帝,真是心胸寬廣,令人敬佩!”
“那麼,若是麻教主因為忍受不了狗皇帝的壓迫,那麼就算廢了他,也沒人反對吧!”
……
朱隱越聽越覺得後怕,看來麻衣教近日來,根本就已經控製了言論,“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從做皇帝的那一天起,自己就深知其可怕,膽戰心驚的沿著這條河給自己的空間來行進,眼下,自己若是真的糾纏於此,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一肚子的氣,漸漸消了下來,畢竟,他是一個做了十幾年皇帝的人,隻是,今天的事情,都是這樣的容易令人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