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的眉頭皺上了。

“不日前將都城擴至灃水以東的鎬京。”

鎬京?豈不是這個剛繼承父親位置的武王,有大膽東擴的打算?

回到後宮的帝辛眉頭緊鎖,在他東征的時候,西邊竟然出現了如此的諸侯,而且看樣子,已經是蓄謀已久。

對於西周的蠢蠢欲動,他早就了然,但他對於自己的權威更是深信不疑。

他能使東南方的蠻夷都臣服於他,這小小的臣屬的侯國又有什麽問題呢。

沒有去馨慶宮的娘娘那裏,而是轉去了妲己的離央宮。

遠遠地,就聽到裏麵妲己傳來的笑聲,以及武庚逗她的聲音。

有多久了,沒有聽到他兒子這麽快樂的聲音,每次兒子站在他麵前的時候,就是一副標準的軍人模樣,有時候他倒覺得,那個偷偷地躲著園子裏哭泣的孩子,更像是武庚。

妲己來了,竟然還能看到兒子這一麵,心裏多少有些欣慰。

他的這個兒子真的很喜歡妲己呢,每次他來找她,見到他的次數也是最多。

他不反對自己兒子的喜好,隻是……這樣下去,恐又有不好聽的言論。

生在帝王,不論你願不願意,很多東西都必須舍棄。

“大王到……”

洛筠皺眉,他怎麽來了?他不是去早朝了嗎?

現在已經夏季,風裏帶著熱,洛筠拭去額發的汗水。

這裏的紀年洛筠弄的不是很明白,她隻知道她來這裏一年多了,去年這個時候,她被關在牢房裏,忘記了她的生日。

今年她18了,就在最近的日子。

小時候總聽父母說,天熱生孩子不好,母親受罪。

而她好死不死的,偏偏是最熱的日子出生。

母親為她受罪,她現在還跑的不見了。

漸漸地初來時那種對父母發現自己而擔憂的心情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想念,印象中的父母鬢間已有白發,現在這麽長時間沒有見了,不知道是否又生了些,還是他們依然在到處尋她。

“參見父王。”

“參見大王。”

“都起來吧,你們在玩什麽,好像很開心?”帝辛上前一步,看著桌子上的黑子白子,“對弈?”

武庚噗嗤笑出聲來,洛筠瞪他。

“不是嗎?”

洛筠紅著臉說:“是五子棋,我家鄉的一種遊戲。”

“哦?比對弈如何?”

洛筠瞪著在那裏憋住笑的武庚,惡狠狠的說:“當然比不上武庚王子擅長的對弈了,隻是個簡單的遊戲罷了。”

“既然罷了,就罷了,妲己,孤想問問你。”

洛筠讓帝辛上坐,自己坐在他的一側,說:“大王請講。”

“對於西伯侯,你如何看待?”

“寫的《易》好。”洛筠不假思索地答。

“他還有寫書?”

洛筠真想把帝辛扔出去,“不是你關他在羑裏的時候寫的嗎?”

“哦,那你對他的做法怎麽看?”

“寫書嗎?估計是因為覺得出不去了,那套卜辭算卦的丟了可惜,才寫的吧。”

“孤沒問你他寫書。”

洛筠眨眨眼。

“你對他回國後的做法有什麽看法。”

洛筠有點好奇,帝辛今天怎麽想起來問這個了?

“他過世了,兒子姬發繼位。”

心猛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