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轉回了佛經上,突然,他想起了什麼,猛然又抬起頭,“你這椰子香是打哪兒來的?”
雯琪將香爐放在書案上,笑吟吟地坐到一旁的椅子。
“自然是水閣了,那裏有多得用不完的椰子香呢!”她動手挑著食盤中的小點心——專挑裹上一層糖霜的。
“誰準你上水閣的?你憑什麼上水閣?”他沉聲怒道。
“何必那麼生氣呢?臨江死了,那麼漂亮的水閣就此空著多可惜埃。”雯琪倒了杯茶。啜了一口,隨即蹙起秀眉,“茶裏為什麼不加些蜂蜜?好難喝喔!”
“你……你說什麼?”玄煜的心跳漏了一拍。
雯琪又從食盤裏揀了一顆糖醋粟子,蓮步輕移走到他麵前,兩隻纖纖玉指夾著在他眼前晃呀晃。“一口補湯,換一顆糖醋栗子,是不是啊?”
他駭然的抓住她的手,“你……你是阿芷?!”
她噘起了小嘴,“還用疑問句啊?人家都暗示了你這麼久,你再認不出來,我可要生氣了。”
“阿芷!天啊!真的是我的阿芷!”那臉雖是雯琪,但嬌嗔的模樣卻十足是阿芷無疑。
“煜哥哥,我回來了,你高興嗎?”
玄煜狂喜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緊緊地抱住她。他是在作夢嗎?她溫熱嬌柔的身軀,難道又隻是一場暫時的幸福?但即使短暫如曇花一現,他也要緊抓住她。
“阿芷,你是不是又要告訴我,你隻能短暫停留,最終還是得離開我,讓我第三度痛斷肝腸?”他的嗓音不自覺的顫唞著。
“不,我不會再走了。煜哥哥,是你的癡心感動了麒麟王,他同意放我借體還魂,不要我了。”阿芷笑道:“恰巧雯琪的魂魄消散;留下一具空的軀體,麒麟王就讓我鳩占鵠巢了。所以,從今天起,我就是一個正常的人,不怕陽光,也不怕符咒,又可以像以前一樣,陪你去寄暢園踏春,到雪幬台賞雪,還可以在月到風來亭乘涼一整天。我還可以為你剝著葡萄,燒一壺酒,翻著書,學李清照和趙明誠一般,比著誰的記憶較好,你輸了罰一杯酒,我輸了……”
“我要改變遊戲規則,你輸了不罰蜂蜜茶,要罰你親我一下!”玄煜摟住她,覺得天地間一切,突然變得好幸福0人說‘感天動地”,真的不假,我隻是個凡人,雖然缺少機緣麵見麒麟王,但我的癡心他終究能夠明白。原來神隻也是有心,懂得人間的至情至愛。”
“不,你見到麒麟王了。”阿芷笑著糾正他的話。
“有嗎?什麼時候?”
“送你祈願鳥的是誰?”
“羅麒!”玄煜恍然大悟。神秘的綠眼,高貴優雅的氣度,名字中又有一個”麒”字。“真是笨啊!我早該想到的。啊,我得去謝謝他才行。”
“來不及了,他已經搭著船離開中國。他是神,和凡人的機緣總是有定數的。”
“走了……”玄煜雖覺惋惜,卻也釋然。“沒關係,隻要他把你留下來給我,這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