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在喜娘的攙扶下進了喜房,由於是納側妃,七王妃又崇尚節儉,王府也沒有大請賓客,隻是王府布置的莊重了一點。其他的,也是和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甚至在這種莊重的氣氛下,顯得王府,格外的冷清。
喜房內,昏黃的燭影輕輕地搖晃,林雪靜靜地坐在那裏,大紅蓋頭蓋的她不免乏悶,便趁著身旁沒人,新郎也未來,將紅蓋頭取下。
此時林雪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見著桌子上擺滿了果子,便走過去開始吃了起來。
“吱~”
林雪突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知道定是七王爺蕭景來了,她一時慌亂不已,立即本本分分的坐在喜榻上,蓋好紅蓋頭。
蕭景不說話,隻是靜靜的走進來,看著眼前蓋著蓋頭的女子,抿了抿唇,並未說話。
林雪透過紅紗帳看見了自己身旁的這個高大的身軀,心中慌亂不已,自己還準備躲閃,蕭景卻已撩起她的紅蓋頭。
她低著眉,臉漲的通紅,在燭光的映照下,容顏更顯得豔若桃花。
蕭景此時也很驚訝,轉而的是狂喜,自己新娶的側妃竟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子,“竟然是你。”
林雪聞言,不免也好奇,便抬起頭,看向蕭景,竟然是他!
“怎麼會是你!你,竟是七王爺?”林雪的思緒不禁回到了那一天。
“小姐,你就答應了吧,別再和老爺對著幹了。”
屋裏,一個紅衣女子滿臉愁容,“小芸,你知道嗎?小時候,我覺得趙姨娘和許姨娘好可憐。
雖然母親寬厚,待她們極好,可每當看見她們低聲下氣給母親請安時,我就覺得他們真的好卑微,好可憐。
她們隻能仰仗著父親那一點點憐惜和母親的仁厚活著。所以從小,我便立誓,願為農家婦,不為貴家妾。”
女子說著,淚水劃過她如花的麵容,“沒想倒,我有一天也會和他們一樣,嫁給人家做妾室。”
旁邊的黃衣女子聽到自己家的小姐如此說,趕緊安慰道:“小姐,你要嫁的可是當今的七王爺,這怎麼能一樣呢?”
“怎麼不一樣?不過是個妾室。若是這樣低聲下氣的活著,我寧願去死。”
“小姐,你快別這麼說,小姐,你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夫人考慮考慮,你若出了什麼事,你讓夫人怎麼辦?”
這紅衣女子聽見婢女如此說著,心裏更像是被油煎火燎了一般終於忍不住了,哭出聲來。
“雪兒,在嗎?”
紅衣女子聽見母親敲門,趕緊跑過去開門,一個容顏姣好的婦人道:“餓了吧,母親給你帶了些點心。”婦人慈愛的笑道。
看見母親,女子更是情難自抑,便一把投進母親的懷抱。
“母親,雪兒不想嫁給七王爺,雪兒不想做妾……”
婦人見狀也將女兒抱進:“我苦命的孩子,母親怎麼會舍得,若非你父親硬要將你嫁給她,母親也萬般不願你嫁給他做妾的,母親隻想讓你快快樂樂的。”
“母親……你放我出去吧,無論去哪都可以,求求你了……”
“這,”婦人也於心不忍,卻也十分無奈。
紅衣女子見她不答應,便跪下道:“母親,今天算是雪兒求你了,若你不答應,女兒就死在你麵前。”
說著,女子便跑過去拿了剪刀,“雪兒!”“小姐!”
女子將剪刀放在自己的脖頸上,硬生生地把脖頸刺紅了。
“好,好,母親答應你,你放下剪刀好嗎?”婦人於心不忍,淚水也溢了出來。
“雪兒,母親豈會不知那七王府是個什麼地方,母親怎麼舍得,你既然如此堅定,那母親就算拚了命也會幫你。”
第二日,林府夫人說是帶著大公子去承恩寺去為家族祈福,順便給將要出嫁的女兒求一個平安符,為了安全起見,帶了幾個家丁一起,林老爺便也應允了。
林雪此時也就女扮男裝,混在了這些家丁裏。
到了承恩寺,上完香後,林夫人給林雪求了平安符,不忍親自送女兒離開,便含淚讓大兒林靖宇帶著林雪出蘇州城去,林雪雖舍不得母親,但是更不願。
給七王爺,便含淚在門外給母親磕了頭,便離去了。
一路上,林靖宇騎著馬,林雪坐著馬車,到城外時,已是黃昏。
林靖宇下馬,走入妹妹的馬車,將母親為她求的平安符和銀兩遞給她道:“妹妹,這一路小心,哥哥隻能送到這裏了。”
林雪看著手中的平安符,忍不住想起母親,含淚道:“哥哥,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放心,也讓母親放心。”
林靖宇看著妹妹一個弱女子,如今將一人在外,不免也擔憂,“妹妹,你先去外麵躲一陣子,待這件事一過,父親也消氣了,你便回來。”
女子一陣苦笑,搖頭道:“怎麼會?父親怎麼會放過我,哥哥,你保重。”
男子聽著,本也想再說些什麼,可終究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少爺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小姐的。”小芸也不舍地說。
林雪知道,小芸對林靖宇有情誼,便對林靖宇說:“哥哥,小芸她本在林府當差,過的好好的,我不想她因我到處奔波,不如哥哥把她帶回去,讓她侍候哥哥吧。”
小芸聽主子這樣說,又豈會不知主子的意思,紅著臉說:“小姐說什麼呢!若是小芸這時候回去,老爺看小姐不在,還不殺了小芸,況且,小芸才不想離開小姐。”
林靖宇見狀,也道:“小雪,小芸說的對,若她此時回去,父親定不會放過她,況且你們在一起,也有個照應。”
眼看天黑了,林靖宇將他們二人送上馬車後,囑咐林雪要處處小心,照顧好自己後,便也離開了。
“小姐,我們去哪呢?”“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先去找一家客棧吧。”
林雪歎了口氣,道。“小姐,剛剛你是不是想撇下小芸?”小芸委屈地說道。
“你不是喜歡我哥嗎?我隻是想幫你。”林雪對著小芸眨了眨眼,調皮一笑道。“小姐,你說什麼呢?
小芸才不喜歡大少爺……”林雪見小芸的臉紅了,簡直要笑出聲來,然後鄭重其事地道:“小芸,你也跟我那麼久了,我豈會不知你的心事。”“小姐,”小芸嗔怪著,繼而低頭道:“小芸身份低微,怎麼配喜歡大少爺。”
林雪將手搭在小芸肩上,笑道:“誰說的,我們家小芸姑娘生的如此美麗,哪家兒郎見了定都爭著搶著要呢。”
“啊!”不知為何,馬車忽然一下子停了下來,林雪嚇得叫出聲來,待她坐穩後,拉起車簾一看,車夫的竟歪睡在那裏,她試探著叫了叫車夫,可車夫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林雪有些生氣,便想著下馬車去教訓他一下。
待她走下去看到外麵的情況時,嚇了一跳,車夫不是睡著了,而是中了一箭,她把手指放在了車夫的鼻子前,卻感受到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息,此時應該是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