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當沒聽到,根本不予以回答,他並不相信那個孩子已經死了,他要得到求證,周延跌撞著衝進書房,發現根本沒人,衝進周驥的臥室,發現也沒有人,他晃了一下神,又跑到三樓去,當他撞開林小齊的臥室房門的時候,在裏麵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房間裏的東西都已經收起來了,那架鋼琴上麵罩上了白布,書桌也罩上了,沙發上也罩上了罩子,而裏麵原來那張非常大的床不見了,不知道被搬到了哪裏,這個房間本來就大,沒了床就更顯空闊,空得讓人心裏堵得慌……
周驥坐在鋼琴前麵的一張凳子上,神情茫然望著窗外,門被撞開,他也隻是稍稍動了一下頭,看到是周延,就又把目光轉回到窗外去了。
這是周延第一次看到周驥這般憔悴邋遢的樣子,頭發不再像以前那般一絲不苟,身上穿著的休閑西服也皺巴巴的,沒有係領帶,白色襯衣的領口上麵還有一點顯眼的血汙,也許,那身黑色西服上麵也是有血的,隻是看不出來,胡子估計是這幾天都沒有刮過了,青青胡茬落了滿腮,眼神無神卻又帶著極度痛苦的瘋狂,隻是,那瘋狂到現在已經沉澱下來了,變成了隔絕外界世界的堅硬和冰冷……
周延站在門口沒有進去,他瞪大了眼睛,咬緊了下唇,握緊了拳頭。
別人都說周家的人是沒有心腸的,有心腸也是冷硬的心腸,周延從前都是沒心沒肺,他沒有體會過生離死別的痛苦,所以,他不知道這種痛苦到底是多麼痛多麼苦,此時,他卻覺得胸悶地厲害。並且他知道,他的爸爸,那個那般寵愛那個小鬼的老爸,估計是會更痛苦的,所以,林小齊死了,看著周驥此時的樣子,他相信了這件事情,但他卻是寧願不相信此事的。
周延沒有察覺地,眼淚已經從他睜大的眼眶裏流了出來,他跑到周驥麵前去,他必須將胸中的這種悶痛發泄出來,他質問道,“林小齊怎麼死的!”
回複 收起回複 我也說一句
想榴蓮
周驥根本不為所動,他隻是靜靜龘坐在那裏看著窗外。
“我問他是怎麼死的?”周延上前拎住周驥的衣領,周驥手勁非常大,一把就將周延拉開了。
“你不用知道?”周驥冷冰冰地回答,並不是他不想用有溫度的聲音回答,隻是他覺得,他自己已經沒有了溫度,所以,也說不出有溫度的話。
“他是我弟,是我親弟弟,我憑什麼不能知道?”周延和周驥對峙著,這個人充滿了激狂的憤怒。
“是啊!”周驥喃喃了一句,就低下了頭,“出了車禍,是出了車禍,本來是不用出的!本來是不用的!”↓思↓兔↓網↓
“他媽的,是誰的車!老子不讓他祖宗十八代來陪葬,老子不姓周……”周延怒吼著,神色瘋狂,眼睛通紅。
周驥抬頭看了他一眼,“不用你,我會處理!”
“老子做老子的事,不用你管!”周延說著,心裏痛得難受,就指著周驥冷嘲起來,“你不是能耐嗎?一個兒子都保不住,你還能耐個屁!”
“誰是老子,你最好去洗洗嘴巴!”周驥起身就給了周延一耳光,力氣之大,將大個子周延都打得踉蹌了一步。
“你龘他媽的本來就沒什麼能耐,林小齊出事了,你朝我發什麼火!你還有種沒種?”周延憤怒地朝周驥罵道。
周驥瞥了他一眼,沒有答話。他的確不是一個好爸爸,他不是一個好爸爸!周驥神色淒惶,腳步有些踉蹌,往門外走去。
周延看周驥這副樣子,心中的不滿與憤怒也沒有了發泄處,他跟著周驥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