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至滬城(1 / 2)

2012年秋,滬城市火車站,大廳裏一個個售票口前的長隊,買完票的走了,後麵的旅客一個接著接著一個,隊伍依然是排得亢長,進站處,出站口也是一番模樣,龐大的站前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川流不息,擁擠雜亂,來自天南海北的方言交彙在一起,喧囂鼎沸,幾十個車站安保人員分散在人群之中,如同泥入大海一般渺小無比,在這浩蕩的人流中維持秩序顯然很吃力......

鐵道上,從海泉市開來的火車緩緩進站,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老式綠色車皮無言的述說著它的曆史,而隨著日新月異對的社會發展變化,這獨特的年代記憶或許將很快淘汰換代。

待至火車完全停止,陳永仁從二等車廂門跳了下來,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中短劉海的發型和修長濃眉下那明亮的眸子看起來很是精神,隻是那顯然多日不曾修飾的胡茬搭配著他手上提著的那個和老式綠皮火車同個時代的大蛇皮袋,倒活脫一個進城農民工模樣。

事實上,陳永仁給自己的定義就是農民工,小縣城居民,到大城市工作,唯一與那些戴著安全盔在工地上幹活的工人師傅很不一樣的就是他還有一張本科大學的畢業證明,好歹也算是高文化素質人群了。

雖然隻是一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學校,還是二本批的,不過陳永仁嘴上總是嘲著:“現在大學生比狗都多啊,管他是一本二本,就連985、211還不是有很多人和小爺一樣度日子!”

三個月前,剛走出學校的他和大部分應屆畢業生一樣,經曆了離校分手、艱難求職、順利吃癟等社會菜鳥的過程。

和“相戀”兩年半的女友分手後,陳永仁在家鄉省的省城找了一份業務員工作,大概一個月後的一個早上,同事們聽到老板辦公室兩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後,那個剛來一個月的新同事瀟灑的推門而出,大步流星頭也不回的向大門走去,邊走邊嚷嚷著:“就你會摔阿?嘿!”

而這一個月那可憐的八百塊基本工資也就這麼連帶著那個玻璃杯摔沒了。

回到家裏後,陳永仁心安理得開始享受他所謂的休息調養,吃飽了睡,睡醒後吃,吃飽又睡不著了就打著電腦上的紅色警戒,轉轉論壇看看新聞,就這麼波瀾不驚的過了兩個月。

前天,他老頭子終於是忍不住,訓斥了幾句後放話說:“阿仁啊,你這是在幹什麼,這麼天天窩家裏算哪門子事,養豬?就算權當養豬了,可是我和你媽是看不下去了,你不能繼續這樣了啊。”

被這麼一通數落,陳永仁不得不冷汗淋漓。其實他也理解父母的用心,並不是他們養不起自己,畢竟老頭子作為市裏表彰過的骨幹老教師,工資津貼管自己一口飯吃還是有的,隻是普天之下哪個父母希望自己的子女這樣碌碌無為的窩在家裏養著?

當晚,陳永仁想了很久,訂了到滬城市的車票,第二天就辭別家人毅然踏上去往異鄉的道路,就這樣投入到無產階級和諧社會的建設中......

陳永仁從月台一路擠到火車站門口後,一屁股直接坐在台階上,拿起那個用了幾年的NOKIA5230準備向家裏報個平安,熟練的撥了一個號碼,一陣嘟聲後電話通了,是母親接的,那邊不停的囑咐著什麼,陳永仁嗯嗯啊啊應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