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正在專心喝牛奶的金英株聽到這句話頓時岔了一口氣,被牛奶狠狠嗆了一下,他不停地拍胸咳嗽,好不容易才順過來。看著麵前淡定無比的女孩,他忍不住臉紅起來,“你,你說什麼?”
這家夥想到哪裏去了,崔多惠被他灼熱的目光一盯,也有點不淡定了,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我時差還沒倒過來,睡不著,就在這坐著,你馬上給我睡覺去。”
他﹑他果然想多了吧。被崔多惠的死亡射線掃過的金英株,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趕緊爬進被窩,迅速閉上了眼。最後還頂住壓力補了一句:“我睡著了。”
我有那麼可怕嗎?看著卷在被子裏,乖寶寶似的金英株,她忍不住有點想笑。
明天,該告訴他一些真相了吧。她手裏這些文件,可以給他看看了。
早點讓他做出抉擇。她一定會避免他的死亡。
4 結束
當金英株一大早神清氣爽地從洗漱間出來,看見餐廳裏圍著圍裙忙著端早餐的崔多惠時,他一時間有些恍惚,很久以前,陳世熙也會這樣給他準備早餐,但是,自從他工作越來越忙,越來越不著家,她就再沒有……
“你在幹嘛,”崔多惠早就看見金英株站在那了,表情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由得瞪他一眼,“快過來吃早餐了。”
“好,”再次被死亡射線掃射的金英株表現得異常開心,坐在桌前認真吃起來,“多惠,你的手藝真的很好。”
“比起午餐便當呢?”她抱著臂問。
想起每次工作忙得忘記吃飯的時候,她都給自己帶一個便當,金英株心裏暖暖的,溫柔地笑道:“都很好。多惠做的飯菜,我都很喜歡。”
因著那笑意,濃黑的劍眉微微上挑,肆意飛揚,清亮的雙眸似有無數光華流轉,完美的唇形勾勒出醉人的弧度。一瞬間,那冷冽英挺的氣質柔成了一汪湖水,溫和如風,明媚如春。
她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這家夥,能不能不要笑得這麼勾人啊。
金英株看著對麵的女孩不複往日的淡定,白皙的臉龐一點點爬滿紅暈,躲閃的眸子裏盈滿水色,整個人宛如嬌豔得要滴血的玫瑰,忍不住伸出手來,微涼的指尖撫上她柔嫩的臉頰,輕聲道:“很好看啊。”
此言一出,崔多惠的臉上頓時染上一層薄怒,“啪”地拍掉金英株的手,吼道:“你幹嘛?”
說是吼,但實際更像嬌嗔,金英株對此表示毫無畏懼,笑眯眯道:“覺得你很好看啊。”
為什麼這個人會突然變得這麼無賴?這還是那個正直又一絲不苟的金檢察官嗎?崔多惠的心裏升起一種無力感:“趕緊吃飯,吃完我有話和你說。”
迅速瀏覽著崔多惠給他的幾份文件,金英株好看的眉毛漸漸擰了起來。等到全部看完,他一言不發,隻是十指交握抵在桌沿,靜靜地盯著麵前的一疊文件,筆直地坐著。文件上的東西更像一個故事,從1983的昂山會議到金三角,再到李潤成回國,李真彪出手,一直到千在萬要殺他並要做出自殺假象,雖然缺少大量細節,但一切都脈絡清晰,邏輯嚴密,就好像上帝在天上邊看邊寫完的一樣。
崔多惠沒有說話,她仔細觀察著他細微的表情變化,等著他下最後的決心。
“1983年的絕密文件,如果公之於眾,他們一個都逃不掉吧。”
長久的沉默之後,金英株說出了這麼久以來的第一句話。
崔多惠有些驚訝,他能夠直指問題中心在她的意料之內,但她以為,他不會第一句就說這個,畢竟他父親也是當年參與者之一,如果文件公布,他也會被民眾譴責吧。不過,不這樣就不是金英株了呢。這個人,永遠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後,不,應該說,他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利益。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笑了:“那份文件在千在萬手上,潤成哥也想拿到。”
“我果然沒猜錯不是嗎,李潤成果然就是城市獵人,”聽到她叫李潤成“潤成哥”,金英株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你為什麼會這麼清楚這些事情?”
“潤成哥也曾經問過我,為什麼會對這件事這麼清楚,”她自己知道,如果不是看過這部片子,她不可能比金英株更快知道李潤成的身份,雖然隱去了幾乎所有細節,但這依然是一份令人驚愕的文件,“在美國那些年,我托一個組織詳細調查了李真彪的行蹤。至於城市獵人的事,有不少合理推論的成分。”
“你在美國的時候才幾歲!”金英株有些生氣,她在開玩笑嗎,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找人去調查這些!
“你別忘了我讀MIT的時候才幾歲。”
聽到這句話,金英株猶豫了,對於15歲上MIT的崔多惠而言,這件事似乎就不那麼荒謬了。
“去美國讀書是我拜托爸爸的,我對他說,樸武烈的兒子既然能被抱走,那很可能當年有幸存者。我要暗中查一下,這件事不在韓國做會更方便,”說到這裏,她微微遲疑了一下,還是接著說了下去,“11歲那年,我恰好聽到了爸爸在自言自語當年那件事,在我的一次又一次追問下,他終於告訴我了。誰叫他這個女兒太早慧呢。”她狀似無奈地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