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總是讓人感覺到一絲孤獨,說不清、道不盡的感覺,微弱的燈光透過窗子灑在床上那半張美麗可愛的小臉上,不協調得另外半張臉上黑色的胎記疤痕,讓那份憂鬱變得格外清晰一些。
雙八年紀的楚曉曉吧唧了幾下小嘴,吐出了三個字:哈士奇。
這是曉曉的噩夢,這個夢讓從未經曆過愛情的女孩,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作真正的傷心?
……
雪,下著。
風,刮著。
給長安原本就蕭瑟的街頭平添了一份淒涼,並不是因為風雪的來臨,才讓人感覺到淒涼的,而是……
她穿著破敗不堪的襖子,步履沉重得朝著走著,手中捧著一節白森森的手骨,嘴唇被凍裂開來,臉頰上還帶著淚痕……
手骨已經被她摩挲得異常光滑,對於她而言,這節手骨是這個世界最貴重的珍寶,陪伴她一直走下去得唯一,失去那人的時候,靠著手骨苟延殘喘的她,輕聲地哼唱著《白骨哀》寄托自己所有的思念。
這是那人陪自己經常逛的街道,那時他常給自己買糖葫蘆、吃長安麵條、餃子和詩閣學習詩詞歌賦,中原人的字不太好寫,依舊依靠自己的努力完成了這《白骨哀》的歌賦。
“淒淒哀哀,悲悲歎歎。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花開花落,流年異。日夜思念,不見吾君。”
《白骨哀》的歌聲在破敗的街巷上回蕩著,正對當時的大時代的特征,她的近況就像這個時代一樣,透著一絲微涼,這份冷直接貫穿了她的心,眼前的色彩隻有一片白,這份白烙印在誰的心間?
到最後,她的生機被徹底抽空了,癱軟在了地上,臨死前,她的手中始終緊緊握著那根手骨,哪怕是死,也要把它帶在身邊。
這是一個傷感的故事,結局雖然說不出得淒美,但是那種傷心的感覺讓她不僅淚流滿麵,而且還充滿著深深地好奇,那個心心念念的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
這是她夢中的一幕,或許是喝下孟婆湯後,唯一能夠記得的場景吧?這場夢陪她度過了十六年的光陰,那樣的清晰,每次醒來的時候,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來。
又一日清晨,淚眼婆娑的她扯了一張抽紙,把灑落的眼淚拭去,輕聲歎道:“唉!這個夢越來越頻繁了、越來越清晰了,那個哈士奇到底是誰?是不是要出現了?”
楚曉曉懷著莫大的疑問,起床洗漱的她對著鏡子照得時候,不複夢中女孩的清新美麗,她又想過去整容把那疤痕去掉,但是,她不過是一個窮酸女學生,早就遭受了不知多少的白眼?受了多少委屈?但是,這和那個陪伴她十六年的夢相比,反而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了。
背上粉色的包包早早的出門,買了一份湯包和一杯酸奶一邊走一邊吃著,擦身而過的人兒,根本沒有人關心她這個醜姑娘的存在,遇到美的女孩他們總是讚不絕口,但是,醜的他們隻會視而不見,這就是這個世界。
楚曉曉吃完早餐,把垃圾隨手丟進了垃圾桶,在公交站牌站定後,望著前方排著長隊的人兒上了車。
車門關上的那一刻,從右邊的窗子看了過去,另一個車道上旁邊開來了一輛黑色的寶馬,裏麵坐著一臉放蕩不羈,一身白色休閑西裝的帥氣男子手腳麻利的擺弄方向盤、換擋。
隻是一瞥,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彙,兩人幾乎同時發出一聲感慨:“真帥(醜)!”
楚曉曉連忙低下頭,臉上留下了一抹淡淡的紅霞。
男子也很有默契的低下頭,臉上留下了一抹深深地嫌棄。
公交車和黑色寶馬車並駕齊驅著,朝著同一個方向開著,這種殊途同歸的感覺,倒是有那麼一點說不出得違和。
經過了七八站的距離,學校總算到了,今天是她第一次來這所重點高中,因為這是單身做保姆的母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送進來的,想想母親的不容易,從公交車後門跳了下來,對著麵前的校門矚目了一陣子。
她握了握拳頭,咬緊了嘴唇,暗自發誓:“我一定要更加努力,才對得起母親。”
“喲!醜八怪,也能考上這所學校,還真是讓人感覺到匪夷所思哦!”
寶馬車上的男子,不經意間看到了楚曉曉暗自發誓的一幕,不屑的對著她說了一句,不等她發作,一把方向就轉進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