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眾生,修仙問道家族何其之多,然而想在百家之中脫引而出、揚名立萬的,來來去去就那麼一些家族、那麼一些人罷了。如果不是祖輩上多年的積累,尋常巷陌之人想列入上位,躋身名門,那真是難上加難。
在修真界想要博得名頭和威望,光憑一張嘴是說不通的,必須要拿出一些實際的成績來,如若擒下凶殘的妖獸,或是除去為禍一方的厲煞,仙門之中才有出頭之日,家族說話才有分量。
因此彙集於青州城內的修士比花憐想象的要多,不光叫不上名目的小門小戶,就連鄉野散士也都來了。大約都是想既然沈家不插手此事,那他們擒了那妖祟,好博個“出名”的彩頭。
客棧裏的客人不少,各色人等俱全,魚龍混雜,烏泱泱地堆了一大片,各家各門的服色叫人眼花繚亂,整個一樓差不多全坐滿了。連過道上也橫七豎八地擠著幾個人,這些人腳邊放著蓑衣鬥笠,身著粗布衣衫,腳穿草鞋,從頭到腳一股子鄉野草莽的土氣。
似乎是意見出入頗大,花憐遠遠就聽見他們的交談,原先還好,後來不知這麼的就激動起來:
“…我認為此地根本就沒有什麼凶煞,若是有,廣陵的人早給收拾了!”
“…怎麼就沒有!一連十日,夜半都有人瞧見,難不成大家都看錯了?”
“不錯!接連幾日都有人無故失蹤,且不說是不是妖邪禍亂,你瞧那些人的死狀,就不是普通的截殺。”
“沒錯沒錯,都說死的慘烈,渾身精血被抽幹,嘖嘖嘖……”
“那廣陵的人怎麼都不管管…究竟是個什麼怪物…莫不是…莫不是沈家的人也管不了此事?”
此話一出,頓時鴉雀無聲。
有人大著膽子道:
“…不會那麼邪門吧!”
“吃血肉啃骨頭的哪就算是厲害的了,不過是低階妖獸…怕什麼!”
“沈家哪有那份閑心…你們沒聽說麼…”
“什麼?”
“沈家那位小公子死而複生,邪門不邪門!”
“咋回事?快說說!”
那人一連“嘖”了好幾聲,就像個看破一切的老神仙一般,正色道:“沈二公子死而複生,都是妖狐花憐作的祟,要不為何每每滅靈箭出沒都和那二公子有關聯!”
“這還得了!”
“我看不像,那妖狐縱有翻天滅地、排山倒海的本事,那日在十裏紅也被打的神魂俱滅了…”
“不錯!你們也不想想,那日可是葉小宗主親自化的元神,可是釋天劍,一下便叫那妖狐魂飛魄散,哪來的複活…”
那人一看來人是葉家,頓時噤聲。
老板娘引路上了二樓去看房間,花憐還能聽見樓下唉聲載道:
“是葉家的?”
“這麼大一個家族的家主,用得著到這裏跟我們搶個吸魂妖獸?”
這不滿的抱怨,仿佛就是在說,“吸魂獸已經被我擒住了,就等著一飛衝天、揚名百家了”一樣。
“唉…葉家一出手,嘖嘖…還是趁早回去吧!”
邊走邊問:“幾位小相公要幾間房?”
葉泠月道:“老板娘安排好,兩人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