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省吾身(2)(1 / 1)

【人這一生,容納自己很難,對得起自己更難!】

眼睛瞟到遠處的一抹綠色,雙腿比思想更快地反應過來——我要騎行!

白雲,狂風,都不能阻止太陽的一家“毒”大。

這次騎行所選的道路一樣狹窄、顛簸,一眼望不到盡頭。

我像坐在彈簧床上一樣,感覺內髒瘋狂地躍動著,來表示對我的不滿。

我被迫停下,隨意地觀察著周圍環境。這個季節是枇杷的主場,宿舍附近經常有賣枇杷的,戴著帽子的阿姨時常吆喝著,“15塊錢一公斤!”

目之所及,幾乎每家門前必有一顆枇杷樹,上麵掛著泛黃或者全黃的果子。

“隨便嚐一下應該……”抱著這樣的念頭,我靠近一顆枇杷樹。

這時,卻有一件事阻止了我“緩緩前進”的步伐。

“姑娘,水灑了!”(大意是這樣,因為方言我聽不太懂。)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奶奶指著我的車筐。

“哦!”我順著她的手,看到正在往下流水的瓶子。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因為她的出現而臉紅了……

騎過一段距離,我無意識地回頭看剛才的老奶奶,發現她換了個姿勢,側身坐著,麵向公路,雙腿搭在輪椅的側邊。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

我禁不住想起今天課上我突然抬起又放在原地的腿。太多的時候,我過於注重一些細節,反而很難處於一種舒適放鬆的狀態。

對於自己的一些下意識的動作,如翹腿,岔開腿坐等;一些潛意識的想法,如我喜歡的男生如果戀愛,我會希望他分手……我反應過來後會自己鄙視自己,難以接受自己。

高中時,我一直很迷茫,在於我無法真正的認清自己,所以屢屢通過他人了解一個模糊的自己。時間久了,對自己更加看不透。

大學後,我讀了一些書,漸漸地開始認識自己。但是認清自己後,我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有很多的壞習慣,對未來沒有規劃,甚至資質平庸……

這樣導致的後果是我對自己變得刻薄,一旦發現自己的缺點,立馬糾正。所以,很少,很少會像眼前的這位老奶奶那樣,處於公眾場合裏,擺出自己認為舒適的姿勢,而不顧及是否雅觀。

“自己”這兩個字,時常掛在嘴邊,她是我最親近的人,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和小心思。但我對她卻不了解,對她的能力沒有衡量清楚,從事的事情總是超過她的能力或者低於她的能力;總是喜歡把許多事情擺在她的麵前,讓她忙碌,卻不知道她真正追求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和朋友鬧矛盾時,對不起三個字很容易說出口,但唯獨對“自己”,明知道這三個字,卻永遠說不出口。

【我想擁有一個菜園!】

騎行到一戶人家的門前,突然停下腳步,迎麵衝來一片碧綠,像是一條地毯,鋪在我的麵前。

這是一片菜園!

裏麵種著各種蔬菜,碩大的葉子,嬌小玲瓏的葉子,橢圓形的葉子,細長的葉子……均在太陽的照耀下,泛著青翠,溢著生機。

城裏的房價太貴,能夠在那裏有個棲身之所已是不易,何談有個屬於自己的菜園!

菜園被主人料理的很好,我去時,她正在為蔬菜澆水,細致、認真,在她腳下的,仿佛是她的孩子。

我承認,我沒有她那樣的細致,也無法擁有她那樣的耐心,我總是太急躁。

假期裏,舍長帶來幾顆蘆薈,綠油油的,水嫩嫩的,煞是喜人。

舍長,我和宿舍的另一位小可愛,我們三個把這幾顆蘆薈分種下來。

結果是——她們的都活了!我的時死時活,(因為我總是忘記澆水!)這讓我時常訝異它頑強的生命力,它應該是為了向我證明自己。

對於眼前的這片景象,我歆羨,甚至有要自己經營一個菜園的衝動,但我知道,我歆羨的隻是它的現狀,一片賞心悅目,種類繁多的菜園。

一些事情,一旦露出本質,就少了很多美感和樂趣。

這就像是我會羨慕,甚至是嫉妒比自己強的人,因為我隻看到了成就,雖然也知道這樣的成就需要努力,需要耕耘,但自己卻缺乏耐心和毅力!

我拿出相機把這個菜園拍下來,相機發出響聲,正在澆水的菜園主人轉頭看看我。我歉意地笑笑。她會意,點點頭。

離開後,我轉過頭,看見她艱難地直起身子,敲打著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