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嫵睡得昏天暗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

她慢騰騰地睜開霧氣水眸,盯著搖晃的車紗發了會兒呆,張開小口打了個嗬欠, 累得連手都懶得抬起來遮。

視線懶散散飄過去, 綢簾旁擺了隻暖水湯瓶,還有銅盆和帕子,大概是符欒良心發現, 喚人給她準備的吧。

蘇明嫵揉著腰, 稍微恢複了點力氣, 越發覺得身上濕乎乎,又髒又難受,便想要上前去拿。

蘇明嫵回頭看了眼睡熟的男人, 將動作無限放輕, 她才不想吵醒他。

按照她對他的了解,他這種不會累的人, 吵醒就怕又是卷土重來。

蘇明嫵用右手拾起軟毯裹住半身, 躡手躡腳地緩步朝外邊挪動, 可她沒想到,符欒趁她睡著, 又把他們的手腕給綁在了一起!

她才走出半步,感受到手上拉扯,慌忙回頭, 就看到符欒睜著右眸, 望著她似笑非笑。

“...”

符欒抬手向自己這邊微微拉扯,蘇明嫵前功盡棄地落到了他身側。

她伸手撐在男人胸膛, 推開距離, “王爺, 身上太髒了,臣妾要擦洗,您能不能把繩結解開。”

符欒摟著她笑道:“髒?”

蘇明嫵紅著臉,“您,您就不覺得不舒服嗎?”

“唔,你說的也對,畢竟是本王讓王妃受累。”

“...”

符欒身量高,隻消微微起身,長手一勾,就將放了熱湯的瓷瓶和銅盆遞送到蘇明嫵麵前。

他敞著絲衣,右手撐在耳後,看著女子,好整以暇,“洗罷。”

“王爺,還有,還有這個!”

蘇明嫵蹙著眉,獻寶似地舉起左手手腕,“單手不好洗的。”

“那本王幫你?”

“...也不是,單手也可以擦的。”

蘇明嫵曉得符欒沒有饜足的時候,是沒道理可講的,她還不如早點收拾妥當。

生怕他色心又起,蘇明嫵裹著毛毯,背過身用濕帕沾著擦身,因為總覺得幅度不雅觀,便連耳朵都羞紅了。

符欒將她的小心思盡收眼底,揶揄道:“王妃不會還未滿足,想做些小動作吧。”

蘇明嫵聞言,停下手勢,羞憤地側過半張臉,咬牙切齒,“王爺不要妄自菲薄,臣妾真是,滿、足、極、了!”

符欒沒忍住笑出聲來,“嗯,那就好。”

肌如白雪,腰如約素,纖薄漂亮的肩胛骨形似蝴蝶雙翼,低下頭時露出的頸項玉質修長,美不勝收。

“王妃,符璟桓當是會很後悔,被本王搶走了他的小青梅。”

蘇明嫵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不如何在意道:“他活該,再說也不是王爺搶的,是他送上門來的。”

“嗯,可是本王後悔了。”

蘇明嫵心頭一慌,也不擦了,回頭蹙眉道:“王爺什麼意思?”

符欒唇畔浮起笑意,“王妃,你前麵忘記遮了。”

“...”

蘇明嫵紅著臉,捂緊胸口轉過去,符欒真的是太討厭了!

符欒笑意淺了些,他確實後悔,竟然讓符璟桓和他的王妃青梅竹馬那麼多年,簡直是暴殄天物...

蘇明嫵感受到背後如有實質的目光,也沒有心情細致,粗略弄完,驀地發現她連幹淨衣裳都沒有。

“王爺,臣妾要衣裳...”

符欒還沒回答,簾外倒是響起了李泰慶喜氣洋洋的尖細嗓音,“啊,王妃,哎呀,是老奴忘了,衣裳包裹在這兒呢,老奴投扔進來,您接著啊。”

“...”

話畢,蘇明嫵睜圓了杏眼,看著一隻圓鼓鼓的包裹被丟進來,她側頭看向符欒,不可置信道:“他,他們都聽得到?王爺您不是說。”

他之前哄著她的時候,說的可是外麵什麼都聽不見的!

符欒挑眉點頭,“放心,幾聲最嬌氣的隻在本王耳邊,他們的確聽不見。”

李泰慶很適時地在簾外接道:“對呀,王妃,我們隻聽該聽的。”

“...”

蘇明嫵無話可說了,她美眸瞪了符欒一眼,雖然凶凶的,但配她酡紅的雙頰,真是毫無威懾力可言。

蘇明嫵心裏也是無奈,還想著他一到益州就能騎馬離開,誰曉得半點走的樣子都沒。

她現在困在符欒身邊,逃也沒處可逃,跟個任他宰割的獵物似的。

蘇明嫵雖然氣呼呼,聲音還是柔軟輕細,“王爺,那你現在可以解開了吧,臣妾要穿衣衫的。”

符欒笑著見好就收,不再逗她,替她鬆開束袖。

蘇明嫵穿完衣裳,略微收拾了下身下的毯子,符欒卻堵住她,笑道:“王妃,你是不是還忘了一件事。”

“哪裏?”

“本王不介意用王妃用過的水。”

“那你洗呀。”

“嗯?”

“...行,臣妾來伺候!”

...

***

長長的王府車隊早就駛進益州地界,比起先前,道路開始越發的崎嶇,驛站也由六十裏間隔變成了數百裏才能看到四等單間。

蘇明嫵有符欒隨時抱著,倒是沒覺得顛簸,但酸疼是避免不了的,畢竟符欒欺負她的時候太過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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