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7點55分,一小門前的馬路上,一輛白色現代正以30邁的速度上演一場生死時速。

六排車道雜亂無章的停滿了各種車輛,轎車、摩托、電瓶車、自行車中間還夾雜著改裝過後的三輪車,隻有一條道尚能行走。

開車的是一位女司機,她兩手緊緊的抓著方向盤,神情緊張,目光直視前方的時候,餘光還要瞥向路邊的停車位。

此刻的她恨不得生出四雙眼睛,最好眼前憑白出現一個空中停車場才好。

小學一年級的上課時間是八點十分。

“媽媽,你快點,我們要遲到了。”

“就說你車技不行,還要開車,讓我們走路都比這快。”

“去晚了又要罰站,昨天我都被老師訓了。”

……

耳邊的喋喋不休徹底激怒了開車人,她飛快的回頭凶了一眼,然後繼續開車,嘴上卻威脅道:“再磨嘰我給你踹下去。”

後座的男孩子往旁邊看了一眼,小小的少年頗為無奈的聳了下肩膀。

那神色好像在說:“我就知道媽媽這德行,果然吧。”

後座坐著兩個小孩,都是男孩。

六七歲的光景,都穿著一樣的衣服,旁邊放著一樣的書包,眉目間也有幾分相似。

兩個男孩一靜一動,一個活潑可愛,一個沉穩紳士,但都表現出了著急的神色。

隻不過一個表現的很明顯,嘴上喋喋不休,不住的催促,甚至站起身扶著前邊的兩個座,腦袋從兩個座位間探出去,恨不得貼到司機的耳朵上抱怨。

另一個則表現的很平靜,隻不過眉間皺著,否則根本看不出來他也著急的樣子。

喋喋不休的男孩是趙溫禦。

旁邊安靜紳士的男孩名叫趙溫寒。

而前邊開車的司機是趙曦言。

“媽媽,停車位——”趙溫禦忽然指著外邊激動的喊。

“別喊,”趙曦言也注意到了,她一腳踩住刹車,後邊的兩個小孩都向前聳了一下,但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很快調整好了身體。

趙曦言打起方向盤,準備把車塞進去。

再有十分鍾就上課了,兩個小孩子下了車要背上書包,穿過馬路,在學校門口量體溫,繞一大段路進教學樓,再爬到二樓進教室,這點時間根本不寬敞。

趙曦言心裏煩躁,想要快點停進去,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悍馬甩了個漂亮的飄移,好像賽車手從賽場拐彎處掃過一樣停了進去。

趙曦言:“……”

我日你大爺,沒看見她正準備停呢嗎。

“媽媽,車位,車位,沒了,”趙溫禦開始哭喪著臉,憤怒的看著那輛悍馬。

可能悍馬實在太過耀眼,他的眼睛很快冒起了光,“媽媽,我就說咱們也買悍馬,多酷!”

趙曦言索性將車停在悍馬外邊,她從駕駛室出來,打開副駕駛的門,催促兩個孩子:“悍馬酷不酷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在不快點,就會哭了,我知道。”

她現在顧不上找搶了她車位的司機理論,等一會孩子進校門,她非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個人。

反正車子被她擋在裏邊,量他也跑不出去。

趙溫寒很快自己背好書包。

趙溫禦卻怎麼都背不上。

書包太重,他太小,左邊的書包帶掛上去,右手臂怎麼也夠不到書包帶。

“媽媽,書包好重,我背不上。”

趙曦言無語道:“你弟弟比你小怎麼能自己背上,馬上遲到了,你快點。”

趙溫禦聽見趙曦言責備他,不高興道:“那還不是你找不到停車位,技術不好,脾氣還臭,現在又怪我。”

趙曦言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後腦袋,嚇得的他趕緊往後躲。

趙曦言不滿道:“這怪誰不知道,我六點半叫你起床,你還又磨蹭半小時,穿衣服十分鍾,刷牙十分鍾,蹲廁所還要蹲十分鍾,現在晚了怪我?”

“你怎麼不學學溫寒,人家不到六點自己爬起來,去背了兩篇宋詞,對了,唐詩你還沒背……”

趙曦言抬手使勁拍了拍腦門,想到昨晚趙溫禦背誦沒打卡,痛苦道:“所以你到底能做點什麼?”

趙曦言嘴上不停的責備趙溫禦,手下卻沒停,給他背好書包又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趙溫禦剛開始還敢分辨幾句,聽到唐詩兩個字立刻不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