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跟同事商量了一下,叫對方提前兩小時過來接班,隨後匆匆趕往林國棟的住處。
林國棟見冬梅果然如約而至,心裏不知怎的竟有些怦然心動。
他要冬梅在家先將該洗的衣物都清洗一下,自己則開車去了鴻運菜場。
他考慮到屋裏幾天沒有女主人做飯了,那些鍋碗瓢盆恐怕鏽的鏽黴的黴,需要重新清洗一遍。
冬梅已上了大半天班,如果讓她洗完衣服洗鍋碗,再來殺雞遲魚大展廚藝,林國棟擔心會將她累壞。
所以,他在菜場盡揀一些容易烹飪的鹵菜來買,再搭配上一些時令新鮮蔬菜,他覺得用來對付這個晚餐已經綽綽有餘。
等衣服洗完晾好、豐盛的飯菜上桌,冬梅已累得滿頭大汗。
林國棟心疼地親了冬梅一口,隨後主動上前擺好碗筷,從客廳組合櫃取出一瓶82年拉菲紅酒,和她一起對飲起來。
古有舉杯邀明月,今有把酒問冬梅。
林國棟心裏竟“咚咚咚”地像敲響了戰鼓。
好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
他想起最近這段時間,總是同淩雪爭吵不休,那點小小的夫妻情趣早已消磨殆盡。
他十八歲參軍,二十一歲退伍。在當地機械廠工作一年誤工半年,又在春江市打工半年。
之後,他和淩雪來到洛水創辦雜誌社,彈指一揮間,五年就過去了。
雖然如今也才二十八歲,可他卻總感覺自己像中年婦女進入了更年期。
今天再次見到冬梅,他突然有種死而複蘇的感覺。
脈搏在跳動,血液在流淌,身體裏隱隱有著某種躁動不安。
那是伊甸園裏蛇的誘惑,是有毒的蘋果催生的情欲荷爾蒙。
酒足飯飽之後,二人四目相對,烈焰灼灼,彼此都有點心照不宣。
冬梅先去洗澡,他則躺在床上休息。
無聊中,林國棟一眼瞥見床頭櫃放著的那個黑色包裹。
這包裹是老鄭昨天中午像趕著投胎似的送來的。
當時心裏惦記著其他的事,再經過昨晚那麼一折騰,他幾乎將這個小小的包裹給遺忘了。
此刻,他帶著好奇的心情慢慢將其拆開,裏麵竟露出一個暗黃色大信封。
信封最上麵一排寫著:天南省洛水市洛城區鴻運小區D棟二單元四樓。
中間寫著幾個醒目的大字:林國棟先生(收)。
落款處寫著“天南省春江市《春潮》雜誌社”字樣。
林國棟驀地想起來了,這家雜誌社正是自己五六年前工作過的地方。
這麼多年過去了,難道這家雜誌社還記得我?林國棟感到十分納悶。
他將信封刷地撕開一看,裏麵竟是一本當月的《春潮》雜誌。
他感覺信封裏麵似乎還有東西,倒提著抖了抖,居然從中掉出一張彙款單,上麵顯示有兩百多元的稿費,收款人正是他自己。
自己根本沒給《春潮》投過稿,怎麼會收到稿費呢?
他一時有些想不通。
他打開雜誌,隨手翻了幾頁,困倦地打了個嗬欠。
《春潮》的辦刊理念及質量,與《遠航》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就在他準備合上雜誌閉目養神時,忽然在目錄頁看到了“國之棟梁”四個字,不由得眼睛一亮。
奇怪!難道自己真的給《春潮》投過稿?
他搔搔後腦勺,感覺實在想不起來。
在這本雜誌上,“國之棟梁”寫的是部短篇小說,名叫《那一夜的致命溫柔》。
一看到這個軟綿綿的小說名,他渾身的雞皮疙瘩瞬間掉了一地。
他想,這名字也隻有女人才整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