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在離開這裏之前,需要回憶。
他睡不著,起的早,除了每天早上方便方便,思考哲學,就是幫母親做飯,處理菜園子,然後是和萍兒玩,跟他爹去捕魚。
那時有一片湖,那時候下起毛毛雨,雨滴在湖麵上,像時間一樣。
他們是穿過農田窄窄的凸地才來到這裏的,期間還路過了兩獨木橋。
後麵是綠色的草地,前麵是湖,湖對麵有山,兩邊都有房屋。
梁知光著腳,站在鬆軟的泥土上,以為有蟲子,但沒有。
不遠處,潛水地,有一頭牛,洗澡,它瞧了梁知兩眼,好像在說:我不知道。
萍兒也光著腳,她不知哪裏抓來了一隻小蛤蟆,拿它一條腿,她用眼睛看,睜大了。
梁知經過幾個坑坑窪窪比較嚴重的泥地的時候,他看到上麵有積水,那水顏色,那量,想起了石油。
萍兒額爹在準備船,不一會了,船準備好了。於是他們上了著條小木船。
撒網,捕魚,不是天羅地網的那種,是有小魚上鉤也喜歡的那種。
大家頭發濕了,衣服也濕了點,向著山駛去,山上像有霧被推開來似的。
他們打到五條魚,黃魚鯽魚鰱魚。於是他們回家了。
兩家人一起吃飯,這次的菜有:油炸小魚、青菜、蘿卜湯、黑乎乎的梅菜和肉嗬。
梁知喜歡梅菜和肉,那肉有精有肥,有精肥分不開的,有分的很開的。他隻吃不肥的肉。
“母親,為什麼不全放精肉呢?”梁知問。
“那就沒有油了。”母親笑著回答。
這油,很怪,這肉,它是鹹的,它很油,但奇怪得好吃。
下午,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去上學。
幾件布衣,都是母親自己縫紉,還有一條圍脖,天冷用。
他們沒說什麼。
……
……
……
好像是另外一天,梁知要走了。
他和萍兒擁抱,和母親順悄悄話,和其他鄉親告別。
他們先是一起坐老趙的車在村口,然後她們下來。萍兒最後給梁知手裏塞了一張紙。
天上了雨的還湊合。
這時候母親把自己帶來的傘打開了。她讓梁知也打開自己的油紙傘。
最後她吩咐老趙:小心,慢點,他會暈。
母親最終撐著傘,萍兒就在旁邊。梁知就那樣,把傘靠在背上,周圍蘿卜青菜什麼的,就靠在那車一側。他們互相看著車子就走了。
梁知一路,還是顛簸不少。他手裏蹲著一個小缸,裏麵是酒。他小心打開蓋子,試著用手指在蓋邊緣沾了點,聞了聞就吮吮。
他的頭有點昏了,表情癡呆。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事,幾天來發生的,幾年前發生的,過去發生的一切,快速從腦海掠過。
他腦子海裏突然出現了電影,黑白,很老,有偵探,有死者的女人。
一路上,有路過的人,有老婆婆帶著小孫子,有書生,有外來客。
梁知並沒有暈,他隻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