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難以抑製(1 / 2)

葉子打開藝考生一周前寫的信,看了起來。

一周前,藝考生在醫院看到自己表哥親了葉子,當晚回去躲在黑暗中沉默了半夜。

然後起身到畫室瘋狂作畫,他頂著刺蝟頭,在紙上瘋狂的畫著。

他這短短的二十年,經曆過長期的貧窮,經曆過父母長時間的爭吵和打鬧。

他很年輕,卻早已經在一次次的驚恐中老掉了。

他有許許多多不能明白的事。

他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明明不喜歡母親,明明在外麵跟別的阿姨如膠似漆,卻不肯跟母親離婚。

他不明白,為什麼,母親忍辱負重,帶著他,在底層掙紮,出賣掉一切能賣掉的東西。

拋棄掉身為女人的尊嚴,背負罵名,嘲笑,指責,好不容易,變成了有錢人。

為什麼,會選擇原諒父親?

她明明應該恨他的,她曾經抱著自己流淚說要殺了他。

這一切,她是什麼時候忘掉的?

自己替她記著這份仇恨,到頭來,她還怪自己記恨父親!

嗬,真是可笑。

說什麼有爸爸總比沒有強。

這樣的父親,到底強在哪裏。

不管自己是挨餓,挨打,被欺負,還是生病,逃課,打群架。

他從來都不管。

不相處怎麼會有感情。

哪有什麼血濃於水,除了朝夕相處,人類別無其它方式保持聯係。

他做不到原諒父親,也因此不願意出國,他害怕假裝一家人其樂融融。

他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拿起畫筆,調出爛泥一樣的背景色。

仿佛不存在的父親,難以理解母親。

跟這兩個家人比起來,表哥,似乎是親近又溫暖的存在,貫穿了他童年少年青年。

他超越了時間,一直陪伴著自己,對每一個需要幫助的自己,伸出手。

他更願意,跟表哥一起生活。

他跟在表哥後麵長大,對表哥充滿崇拜。

雖然後來自己,長得比表哥還要高大,但是很少獨處的他,實際上,並未長大。

他還是那個,父母一吵架就哭,一打架就躲起來,看見父親出軌躲起來,看見母親跟別的叔叔一起也躲起來。

他是一個大個子,但是他保護不了自己。

人生,像在沙塵暴中行走,那摻雜在時間裏的沙子,不知何時,就會讓人頭破血流。

他第一次主動做出自己的選擇,是要了白雪的聯係方式。

他總是喜歡躲藏,第一次看到一個人,如此鮮明,大膽,瘋狂,又熱辣。

一次次肉體碰撞,帶來一次次的靈魂衝擊。

他愛上了她,他看著生機勃勃,肆意瀟灑的她,自己也變得舒展起來。

他心裏,有一顆名為自由的種子,悄悄發了芽。

日子是甜蜜的,他時常揮汗如雨,空乏又充實。

他把大腦袋窩在白雪的懷裏,像一隻大狗一樣撒嬌。

他好愛她啊!

他想要她誇自己,撫摸自己,渴望自己。

他恨不得成為她的一部分,這樣,她就離不開自己,每天都需要自己。

但是他遇到了比離婚選父親還是母親更難的問題。

表哥義正辭嚴的告訴他,白雪是出來賣的,她出生不好,14/5歲,就被自己的姑姑從山裏,帶了出來。

不同於表麵的純真,實際上,她這個人爛透了。

她不但小小年紀就出來賣,後來又被大她三十歲的老頭包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