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那一碗碗的牛奶，紅塵子笑著說自己的徒兒：“這個你們可以喝！這個羊肉嘛。你們自己看……”
紅塵子拿過一碗牛奶，慢慢喝著。
不知所措的黑塵子看著師傅喝奶，也就喝奶。
黑塵子喝著牛奶，看著這一桌全是羊肉的“齋飯”，看著彥龍道長，忽然想起了還在大宋監獄裏麵的那位自己的師父，蕭國瑞蕭道長，做夢還在吃烤牛肉，而且是腱子肉，噗嗤笑了起來。
彥龍其實一直注意看這位年少的道人，這會兒看他突然發笑，就問：“小道人，您笑什麼？”
黑塵子笑著問：“道長，我問您一個有些不大敬的問題。可以嗎？”
彥龍說：“您問吧，山人聽聽！”
黑塵子笑著問：“你們這裏的道人能吃牛肉嗎？”
彥龍說：“忌諱忌諱，出家的道人是不能吃牛肉的。不過這裏有時候沒有了別的肉的時候，也吃，沒有辦法了，天冷，不吃飯不行啊！不吃飯，出家的山人不得都餓死了？”
黑塵子笑道：“怪不得，有位這裏的道長做夢都在吃烤腱子肉呢！”
紅塵子忙說黑塵子：“徒兒，你怎麼還那麼淘氣啊？這會兒提這個幹什麼？中原跟這裏不一樣，你自己不能戒是不行的！您還說人家彥道長！”
紅塵子又給彥龍說：“彥道長，我的徒兒年輕，說話有些太莽撞，還清彥道長海涵！”
彥龍說：“年輕人好奇，不怪不怪！難道您戒了？”
黑塵子笑著回答說：“我自己早已經戒了。我隻是好奇得很。”
李真子和顏悅色地開口說道：“小師弟，走到哪裏，說哪裏的話。這裏跟中原不一樣，比如這些牛奶羊奶，中原人是孩子們喝，您看那家大人喝羊奶？在這裏大人孩子出家人都喝，很好嘛。我知道您是出家人，看著這一桌羊肉，心裏有些不舒服，入鄉隨俗嘛。吃吧吃吧，沒事！隻要心誠就行了。”
李真子給黑塵子遞過來一隻羊蹄：“很好吃的！你們一路辛苦到了這裏，不吃點飯不行！如論如何都吃點吧，啊！”
黑塵子隻好接過羊蹄啃了起來。
李真子又給紅塵子說：“道長不要在乎一兩回的破戒！吃吧。”
紅塵子也沒有辦法了，隻好吃了起來。
其他黑塵子的師哥們也都吃了起來……
彥龍的人也都吃起來了。
李真子一直招呼著黑塵子。
彥龍吃著，想起了剛聽黑塵子說的話，忽然想起什麼，急忙問黑塵子：“您剛說的是誰啊？蕭道長啊？他最愛烤吃腱子肉了！”
坐在彥龍旁邊吃羊肉的的一個身著俗家官服衣服的人，一聽這話，就看看這位黑塵子，問道：“您是從哪裏來的？您在哪裏見到了蕭道長？”
黑塵子笑了起來：“一年前啊，我在西雲縣見過蕭道長啊，他要收我為徒兒，因為我已經拜了我們師傅了，沒有答應，但是我們關係一直很好啊。我請他吃齋飯，他說他要吃牛肉。在我們那裏的道觀裏是很忌諱這個的，我當然不能答應，我給他說，我們出家人是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他說，他做夢都在吃腱子肉，所以好想吃啊！當時我就納悶了，燕北道觀這怎麼不忌口啊？他給我解釋，‘你到我們那裏試試，冬天能吃什麼？樹皮？草根？都被大雪埋的深深的，樹葉早沒有了，我們又沒有種什麼麥子穀子可以吃，能吃的不就是肉嗎？都跟您中原出家人一樣，道觀的人早餓死完了！’所以剛才我看到這麼多羊肉，就想起了蕭道長啊，他要在這裏就好了，他哪裏去了？我好想見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