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似是他們一直沒有分開過,他們一直在一起,隻是隔了一日,他們再次相見。
透過那燭光,她看著那男人,十年未見,他依然還是那樣的優雅,十年前,她還是個嬌氣的小姑娘時,他已經是英俊優雅的少年郎,處處透著貴氣,她無理取鬧,他就寵著,讓著。十年後,她已經是普普通通的女生,他卻成為青年才俊,愈加沉穩幹練,不失風範。
她呆呆地喊了一句:“裴鈺。”
極少人知道,裴弘謹最早時,其實隻叫裴鈺,隻是裴鈺是幼時被匪徒綁架,救回來後,裴鈺的太奶奶找了有名的算命師給裴鈺掐算,算命師說,“鈺”字帶金,裴鈺命裏早已貴不可言,若是再帶“金”,過猶不及,隻怕今後是非不斷。太奶奶便將他改名為“謹”,隻盼他謹言慎行,長命百歲。
大家都改口了,唯有她,依然一口一個“裴鈺”。
裴弘謹有些激動,上前便抱住她,滿懷馨香,他滿足地深呼吸,話音裏都有些顫唞:“可可,真好,我又聽到這麼叫我,就跟夢裏一樣。可是,那時候,你還那麼小,一轉眼,你已經到我的肩膀了。”
裴弘謹抱得這麼緊,她都有些喘不過氣,輕輕地推開他。他懷裏一空,略微失落,卻是牽著她的手到長桌旁,說:“可可,咱們先吃飯。”
他輕輕擊掌,服務員將一道道菜送上,每一道,竟都是易可馨曾經最喜歡的。
從前父母帶她來吃時,她總是嫌鵝肝醬有一股怪味,死都不肯入口。媽媽總說鵝肝醬營養價值高,哄著她吃。後來,餐廳的主廚見她總嫌棄自己的柳橙鵝肝,便跟她這小姑娘杠上了,研製了許多鵝肝的做法,每回她來,就將新研製的菜給她端上,她若喜歡,就吃上兩口,卻從未全部吃完。直到她有一天滿意地吃完全部的鵝肝,那主廚像是中了頭彩似地,將她抱起來狂親。
再次吃到這鵝肝,那股熟悉的味道讓她幾乎落淚。她有些哽咽地問裴弘謹:“裴鈺,這,這菜——”
背後卻響起驚喜異常的聲音:“Coco?”
作者有話要說:少爺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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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不到的星
她站起轉身,燭光下那圓臉的法國主廚迎麵給了她熱情的吻麵禮,擁著她卻是長足的歎息:“Coco,我的女孩,你都長這麼大了。”
她笑道:“費內斯,你的臉圓了好多,可是你卻依然這麼帥呢。”
那法國主廚卻有些委屈:“Coco,自從你消失了,再沒有人幫我嚐我的創新鵝肝。那道菜我隻為你一個人而作。等了十年,你終於回來了。”
易可馨聞言,濕著眼眶回了費內斯一個大大的擁抱:“費內斯,我也好想念你。”
裴弘謹看著兩人,打斷道:“費內斯,你不是還有很多驚喜要給可可?”
“對對,Coco,今晚我隻為你一人準備菜。你品嚐了之後要告訴我,我的手藝有沒進步哦。”
一向沉穩的主廚拭了拭眼角,臉上雖盡是笑意,走開時卻激動著有些顫唞地撓頭,易可馨看著他,紅著眼眶對裴弘謹說:“裴鈺,謝謝你。我很開心你為我做的一切。”
裴弘謹溫和地笑,再次輕擊雙掌時,那悠揚的鋼琴聲止,餐廳中心的圓形小舞台走上一個紅衣的女歌手,柔中帶磁性的嗓子透著股性感,唱著巴薩諾瓦風格的la vie en rose,絲絲慵懶和浪漫,讓人沉浸在裏頭,漸漸寧靜。
“——愛的夜永不終結,幸福悠長代替黑夜,煩惱憂傷全部消失,幸福一生直到死——”
玫瑰人生的歌詞反複唱著,仿佛這樣便能讓人幸福。愛的夜永不終結,裴弘謹特地選了這首歌,一切,隻為這重逢而設。
適應生將蘇芙蕾擺上桌時,裴弘謹又道:“可可,這是你最愛吃的蘇芙蕾,你嚐嚐,看看味道可還一樣?”
易可馨嚐了一口,記憶中的味道像是一下子擊中她的心,她放下勺子,好不容易穩住情緒,才開口娓娓說道:“裴鈺,你知道,我最愛吃的,就是我媽媽給我做的蘇芙蕾。可是,你又知不知道,自從我媽媽去世後,我再也沒碰過這些。法國大餐,鵝肝醬,蘇芙蕾,這些早就不該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可可——”似是知道她要說什麼,裴弘謹不想讓她說下去。
易可馨打斷他:“在你的記憶裏,我可能還是那個愛哭愛鬧,眾人捧在手心的小姑娘。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有一段時間,最恨的就是曾經的富貴。”
“我從來沒想過,爸爸死後,公司破產,我和媽媽落魄到隻能依靠破產救濟金活著。剛開始,我完全不能適應。每天睜開眼,媽媽已經去找工作,我要自己學著紮頭發,穿衣服,洗碗,做飯。我學了很久才學會綁鞋帶。我再也讀不起貴族小學,轉到普通小學時,那些孩子看我什麼都不會,都笑話我,排擠我。”
“我終於學會,窮人的孩子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