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幾乎有些嚴厲地說,“我不懂為什麼你鬆懈到不肯前進一步,卻非要等著別人來帶你走——公主王子什麼的,那是小孩才信的東西。明明有能力卻要依靠別人,是逃避自己的責任,也是他人的累贅。”
幸村靜呆住了。
“走吧。”真田說,“要閉館了,你留在這裏會給工作人員添麻煩。”
他轉身走了幾步,身後,亦隨之響起幸村靜的腳步聲。
忽然,真田有些尷尬地轉過身來,道:“不好意思,手機可以借用一下麼?”
幸村靜笑了起來,從包裏拿出手機,開機遞給他,笑道:
“請用。”
Final II
一個月後,青島。
這會兒是旅遊淡季,海邊並沒有多少人,楊薏抬頭望向天空,海鷗的翅膀在雲間劃過優美的弧線。
他們離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天氣麼?楊薏想。
那個晚上發生的事情,可謂一波三折,最後接到弦一郎用幸村靜手機打來電話的時候,他們幾個都鬆了口氣。那個時候,楊薏是後悔的,因為在看到她跑掉的時候,我心底甚至有那麼絲竊喜,所以才會有猶豫,結果就是這麼一會兒她沒讓跡部追上去,就找不到人了。如果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隻怕她和跡部,都會一生愧疚吧。可是後來看到她和弦一郎一起回來的時候,那個女孩的眼中,卻是有了些不一樣的東西。她鞠了個躬,對眾人說:“給各位添麻煩了,我已經沒事了。”然後跡部景吾便帶著她走了。弦一郎第二天有比賽,看了看幸村靜,也和他的友人一起離開了。
空蕩蕩的大街上隻留下楊薏一人。可是過了這麼一遭,連那種堪稱“荒涼”的心境,也隻是轉成一抹苦笑——一切都應該從頭來過,就好像他們從來不曾相遇過一樣。大師杯很快就要結束了,弦一郎的成績非常醒目,雖然不舍,但是他和幸村精市也很快會回到日本吧,像前不久因為公事突然被叫回去的忍足一樣。大概,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之間的聯係會越來越少吧,到最後,也許會失去聯係也說不定。並沒有後悔過。楊薏想,不管是跡部的事,還是能夠與他們相遇,這本身已經是緣分。
但是楊薏並沒有想到戲劇性轉折來的這麼快,第二天,跡部卻給她打來了電話:
“我被甩了。”
大概是在做夢吧,那個跡部怎麼可能用這種裝可憐一樣的聲音跟他說話,而且幸村靜也不可能甩了他吧。楊薏啪地掛了電話,繼續睡——反正今天是去遞辭職信,她已經很久沒放縱自己睡到7點以後了。
但電話不屈不饒地再次響起來。
楊薏打起精神,拿起聽筒,卻是那邊熟悉的華麗聲線,帶著笑意道:“真是無情的女人,聽到我被甩了,都不安慰一下麼?”
楊薏看了看日曆,今天不是四月一日。然後她猛地清醒過來,說:“……這是怎麼回事?!”前一天晚上,跡部離開時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
“出來吧,在忍足開的那家店。我等你。”
“不行啊……我今天還得去一趟公司,然後……”楊薏依舊有些半信半疑,加上剛睡醒,幾乎是反射性地拒絕道。
“不管幾點,我會一直等你。”跡部景吾有意地強調了“一直”這個詞。
在那裏見到他的時候,跡部穿著一身便服,下午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喝著咖啡,目光卻投向窗外,帶著股孩子氣的好奇,瞬間,好像時光倒轉。
看見楊薏,他說:“你來得還真慢呢。居然好膽讓本大爺等。”
“明明是你自己說的會等我啊。”楊薏拉開椅子,在他麵前坐下。“說吧,怎麼回事。”
“昨天回去以後,我和靜談過了。她似乎突然想清楚了什麼,然後要我解除婚約。”跡部道。
“你跟她解釋了麼,說這是誤會?”